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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委婉的拒絕,楊重鏡聽得懂。
可是他不想懂。
「他在上面,是不是。」他自顧自地低著頭,沒有抬眼和白以南對視,陷入自己一個人的世界一般,輕聲說:「我要上去看他。」
楊重鏡說完,便推開車門下了車。白以南見狀,這才「欸」了一聲,慢半拍地想要伸手去攔住對方。
他暗罵一聲,跟著下了車,急急追上前去,步子走得飛快:「你別這麼衝動——季楠現在也不想看到你——楊重鏡!」
楊重鏡的步伐被喊停,白以南終於抓住時機,拽住了他的小臂。
「不是我不讓你見他,是現在人多眼雜,不適合。」
白以南苦口婆心,掃視了一圈周圍,沒有看見熟悉的人影,於是壓低了聲音,說:「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你們到底合不合適。」
他的意思太過明顯,無非是覺得楊重鏡一時腦熱,想不清是非,光憑著一腔熱血就要說出往前沖,全然不考慮後果。白以南做不到相信楊重鏡,即便他認為此刻的楊重鏡,可能是發自內心的感到深愛。
可是人生是一輩子,這個時間就太長了。
任誰來,都很難認為,一對已經分開了三年的前任,可以接受自己曾經光鮮亮麗的愛人,變成一個精神不正常的患者吧?就算楊重鏡是個很好的人,他能夠靠著激情上頭的愛意愛一時,他可以做到永遠嗎?
楊重鏡直直盯著白以南的臉,好半晌,才輕聲笑了。
白以南被楊重鏡盯得瘮得慌,默默鬆開了去抓對方胳膊的手。他嘟噥著,還想要說些什麼,就被楊重鏡開口打斷了。
男人的聲音冷淡,似有若無的帶著一股嗤笑,輕輕淺淺,像是尖銳的針,扎進白以南的肌膚:「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讓我回去。」
白以南想要爭辯:「我……」
「你告訴我,季楠,我的愛人。他現在生了病。」楊重鏡不太笑得下去,唇角跟著壓下來,眸色也沉下去,很清晰地流露出痛苦:「你告訴我,在他生病的時候,會偷偷來看我。那你難道不知道,他現在最想要看到的人是誰嗎?」
「如果我都已經知道他需要我,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他面前?」楊重鏡聲音哽咽,聲帶啞了:「我要陪在他身邊。我得和他一起。」
白以南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因為痛苦而躬下身,緊擰著眉,眼瞼都被血絲所染,整個人都透出懇切的狼狽:「你和我說這些,我總得有選擇的權利。」
風聲變得悽厲,天上烏雲密佈,看著像是要下雨。
白以南被這陣風颳得臉頰有些疼。他咬咬牙,心中的天平幾番搖擺不定,最終還是咬咬牙,無視掉暗中幾乎要將他戳穿的幾道視線,說:「你跟我來。」
「季楠不知道我跟你說了,你就跟在我後面,不要被他看見。」白以南在上樓的過程中操心囑咐,想了想,又自我否定了:「看見了也沒事,你不要反應太大,他不會認出你的。」
楊重鏡木然地抬了下頭,問:「……什麼叫不會認出我。」
白以南看了他一眼,有點不忍地解釋:「他有時候會有錯覺。你只要正常一點,可能他就……」
電梯門開了。
白以南這句話沒能說完,剛剛還垂首站在電梯角落的楊重鏡就抬起頭,穿過人流,徑直走了出去。
「我靠。」白以南驚了,他跟上前去,生怕這人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事來:「這地方不是私人醫院,人多得很,你別亂來啊。」
「你跑什麼,不在這裡。」他急得齜牙咧嘴,扯著人的胳膊往回走,說:「這邊。」
是另一條通道,對比起剛才的方向,顯得寂靜很多。緊急隔離出來的診室,磨砂玻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