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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插完這句話,見楊重鏡沒什麼反應,又重新言歸正傳,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屈起的大腿膝蓋:「他們家,家規挺嚴的。季楠剛回去那會兒,不太聽話,所以總是被罰。不過他很能忍——我也是很後來才知道他生病。」
「……生病?」楊重鏡聲音晦澀,嗓音從喉間擠出來,夾雜著細微的抖。
「嗯,」白以南看了一眼楊重鏡的臉色,又很快將視線收回,欲言又止地,好半天才說話:「感知綜合障礙。」
他頓了頓,補充道:「你可以理解為精神類疾病。」
楊重鏡低著頭,不太看得清表情。白以南等了少時,沒有等來對方的回應,索性心一橫,咬咬牙:「他身上破毛病挺多的,不止這點。我挑最嚴重的跟你說的。季楠不敢告訴你,但我覺得反正你遲早都得知道,所以還是早知道比較好。」
「接受不了的話很正常,省得他浪費你時間。」白以南抿進唇,破罐子破摔了:「你倆就到這,他那邊我會去說,你不用太為難。」
車內的空氣猶如凝固,白以南被楊重鏡的眼神看得有點喘不上氣。
他眼皮打了個顫,眼神不自覺遊離一瞬,慢慢噤了聲。
「還有嗎?」楊重鏡眼睫垂了下,過了少時,才遲遲開口:「還有什麼,你繼續說。」
作者有話說:
寶寶們平安夜快樂特別幸運遇見你們
第92章 「我要見他。」
楊重鏡的反應太平靜了,平靜到讓白以南不知作何反應。
他預料過很多種情況,憤怒,震驚,或者心疼,難過。獨獨沒有這種,稱得上一句波瀾不驚,整個人淡的如同幽深的湖面,沒有絲毫起伏。
沒有起伏是假的,他看不見楊重鏡發顫的指尖。
「啊?」白以南被問的有點懵,思路被迫中斷,話語卡殼一瞬,才慢半拍地接上:「說,說什麼。」
外面的風愈刮愈大,擦著車窗玻璃,發出毛刺的聲響。悶悶的,傳進耳中,砸出令人不適的迴響。
楊重鏡眼底茫然了一瞬,緊抿的唇微微張開,似乎不知道如何作答。
冷靜彷彿是出於本能,實際上思緒飄遠,和身體剝離開去,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感到痛苦,卻不知道痛苦的來源,所以下意識地躬起身,想要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彷彿這樣,就能好過一點。
「我知道的也就這些,」白以南眨眨眼,神色有些為難,猶豫了少時才憋出話來:「他這幾年……基本上都待在醫院。精神情況反反覆覆的,有時候好一點,有時候差一點。」
「好一點的時候,他會一個人偷跑出去。」白以南頓了頓,說:「第一次看他不見的時候,我嚇壞了。不過他身上有定位,所以很快被找了回來。」
楊重鏡擰著眉,語氣晦澀:「他生病了還亂跑——?」
很不講道理的斥責,話裡含著的理所當然,讓白以南都為之一哽。他有點失語,只好說:「他是去找你。」
楊重鏡張開的唇嚅囁兩下,像是疑惑,又像是不可置信,遲遲說不出一個字來。
見他這副樣子,白以南沒忍住嘆了口氣。
他自己也覺得季楠真是瘋了,但凡是個正常人,大概都沒有辦法接受這種近乎病態的,帶著壓力的愛意。
只是說到底,白以南還是不願意季楠被打上異類的標籤。
他有點艱難地想要替季楠解釋,試圖讓楊重鏡不要因此而恐懼:「他只是想見你,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因為這個……」害怕他。
楊重鏡有點呼吸不過來。他急急喘了口氣,伸手將車窗摁開,生怕慢了一秒,自己就要被車內稀薄的空氣壓得窒息過去。
到底是哪裡感到痛,楊重鏡分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