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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永便把所知的情形一一道來。原來在開戰前,秦延已得了慕容衝攻蒲坂的訊息,於是抽調本來要助符睿的竇衝去對付慕容衝。符睿軍中只餘得姚萇一人廂助,便不是很管用。姚萇規勸符睿,說鮮卑人都有思歸之心,驅趕他們回關東就行了。連老鼠被惹毛了也會有反噬之力,何況是幾千勇士呢?不用逼急為好,可符睿卻不肯聽從。慕容泓起先也確有逃走之意,但符睿一意全殲泓軍,他不得已在華澤設下圈套,仗著地利,誘符睿入伏。姚萇百般勸阻,依舊沒攔下來,符睿終於被陷泥澤。慕容泓趨機大敗秦軍,符睿死於亂軍之中。姚萇遣參軍向符堅自請處分,符堅大怒,斬參軍。姚萇震駭,潛逃不明。因著這番大敗,渭南之境秦軍只能龜縮於潼關一地,他們此去華陰,估計不會有強兵阻擋了。
慕容永興致極好,道:“我們快走吧!”
刁雲點頭,撥了馬頭,眼光卻又是一定,眼神一下子鎖在十餘丈外的一叢桑樹上。慕容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那嫩葉稀疏的枝影后,影影綽綽,似有人在。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加力一挾雙腿,一左一右包抄上去。
“啊!”一聲尖叫,亂顫的碧影間,閃過一綠一黃兩道身影。再往前跑了幾步,慕容永就看清楚是兩個女子,正在連滾連爬地逃走。她們再跑了兩步,就見到刁雲從前面的林子裡竄出,蹄子一起一落,踏在她二人面前三寸之地。兩名女子一下子跌倒,綠衫女子的一把將黃衣的緊緊抱在懷裡,兩人都是瑟瑟發抖,象是一對雪天裡的小翠鳥兒。
刁雲勒馬,愕然的望了慕容永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慕容永撮唇嘯了一聲,在女子身邊來回轉上一兩圍,令道:“抬起頭來!”
綠衫女子越發將黃衣女子擁得極緊,頭埋得深深的,彷彿裝作沒有聽到一般。慕容永又問道:“你們是這鎮上的?”已是帶上了殺氣。此時他二人的隨身親兵也都跑進林子裡,將兩個女子團團圍住。
黃衣女子在綠衫女子懷裡掙了一下,精緻的下巴猛然一抬,將一張芙蓉春面現了出來,那面上一雙妙目黑白分明,眼白映著葉色,有些碧瑩瑩的意味。這一抬頭的姿式,顯得極是任性。她掠去髮梢上沾著的葉屑,纖腰一挺,如在玉殿寶堂之上蹈拜,婀娜中蘊著一絲剛銳,脆生生道了句:“不是!”綠衫女子拉了黃衣女子的衫角一把,彷彿在規勸,卻被黃衣女子略用力甩開。綠衫女子無奈地退開了些,眼光就嚮慕容永投了來。那眼光中雖有求憐意味,卻是哀而不怨,自有一種沉靜淡泊之態。
慕容永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兩個女子,都是十七八歲年紀,挽著雙髻,沒什麼首飾,簡簡單單的上襦下裙,同色同質的料子,顏色也不怎麼鮮豔,都已半舊。
慕容永突然躍下馬,兩手疾出,各抓住一人的手臂,摸了一下,點頭道:“穿這種料子,確不太象是這鎮子裡的……媽的!”話未說完,就詛罵了一聲,左手一翻,將那黃衣女子壓得跪在了地上。綠衫子的馬上也跟著跪下,惶然道:“她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慕容永抬起方才抓著黃衣女子的那隻手,腕上四道抓痕,血珠子一滴滴地沁出來。刁雲看到,衝他一笑,笑雖無聲,慕容永還是發覺了,瞪回他一眼。
綠衫女子在地上磕了個頭,道:“我們……姐妹是馮詡人氏。姓貝,小女子名貝綾,我妹子名貝絹。我們來是出門投親的,路過此地見天不早了,想進鎮上投宿一夜,見將軍們有事,便不敢打擾,只得藏在這林子裡面。”她說起話來,字字圓潤,儀態周全。她身邊的黃衣女子面上一點神情也無,只是凝定地看著慕容永。在她注目下,慕容永竟有些提不起威風來。
慕容永再盯著兩名女子一會,盤算道:“看這氣度和身上的衣著,說不是村子裡的,我也信。只是這兵荒馬亂年頭,那裡有兩個妙齡女子獨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