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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寇準任相,用人不拘一格,其他宰執頗有非議,暗示他任命有規矩,寇準說:&ldo;宰相就該進賢退不肖,倘若按例除授,只是書吏之職。&rdo;這也招來了同僚的不滿,再加上寇準在澶淵之盟後有意無意的居功自得的架勢,令真宗老大不快。景德三年,他被罷去相位,出知州郡。次日,王欽若就被再用為執政。
現在,真宗一想起澶淵之盟,就深感奇恥大辱。他還可能聯想到世人對其父親皇位合法性的腹誹,對其父為他們兄弟謀求皇位繼承權的非議,對他自己替代乃兄元佐繼承皇位的看法,這些都是他的心病。如今舊病未除,新恥又添,心中就像吃了一隻蒼蠅。
王欽若揣測到真宗的心事,故意對他說,倘若攻取幽燕,便可雪洗恥辱。真宗本來就畏懼契丹,說:&ldo;河朔生靈,才免干戈,豈忍再戰?可想他策。&rdo;王欽若這才把本意脫出:&ldo;只有封禪才能鎮撫四海,誇示外國。&rdo;而後他告訴真宗,自古都是先有&ldo;天瑞&rdo;,帝王才有封禪之舉。他見真宗心動,就獻策說:&ldo;天瑞豈可必得?但前代有用人力搞定的。難道真有所謂河圖洛書嗎,不過聖人以神道設教罷了。&rdo;真宗後來去問秘閣直學士杜鎬河圖洛書怎麼回事,杜鎬隨口直言道:&ldo;這是聖人以神道設教而已。&rdo;真宗這才下定了決心。
但真宗還擔心宰相王旦的態度,王欽若轉達了真宗難以啟口的&ldo;聖意&rdo;,王旦勉強表示順從。不久,真宗召王旦君臣歡宴,而後賜酒一尊,囑咐他回家與妻兒共享這壇美酒。王旦歸府一看,見尊中都是明珠,領悟到這是真宗讓他在天書和封禪問題上不要發出反對的聲音。於是,一壇珍珠塞住了他的嘴巴。
類似的事情還不止發生一次。一天,知樞密院事陳堯叟應召入宮赴宴,見有丁謂與杜鎬等人在場,不久,真宗入席,不分君臣而分主賓就座,堯叟等不敢,真宗說:&ldo;今天只想和愛卿們樂樂,不講君臣大禮。&rdo;喝的開心當口,真宗命侍者給每人一個紅色小袋,開啟一看,都是大顆珍珠。真宗請大家繼續喝酒,說等會還有賞賜,席終果然還有良金重寶之賜。《夢溪筆談》所記此事未與天書封禪聯絡起來,但有理由推斷兩者是有關的。君不見丁謂後來在這齣鬧劇中的作用僅次於王欽若,而陳堯叟則多次承擔宣讀天書的重任,杜鎬因曾經實話實說,顯然也是要堵他的嘴。
一切停當以後,這年正月初三,真宗向群臣講了一個天方夜譚式的故事。說他去年十一月某日夜半就寢前,有神人來告:&ldo;來月在正殿建道場一個月,將降下《大中祥符》天書三卷。&rdo;建道場祈祝以後,今日皇城司果然奏報有天書懸掛在承天門上。
在王旦等再拜稱賀後,真宗與朝臣來到承天門,讓內侍上屋取下天書,由真宗跪受。天書上有文曰:&ldo;趙受命,興於宋,付於恆。居其器,守於正。世七百,九九定。&rdo;真宗於是改當年為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ldo;大中&rdo;即天書中強調的萬事適中的意思,&ldo;祥符&rdo;就是&ldo;天瑞&rdo;。接著大赦,加恩,賜京師大酺五日,也就是犯罪減刑,官員普加薪俸,京城放國定假五天,公費歡飲慶賀。一時間,天下爭言祥瑞,一場煞有介事的迷信大騙局由此揭幕。
三月,真宗命朝臣討論封禪事。封禪就是祭天儀式,屬於帝王代興天下太平以後封祀泰山昭告成功的大禮,秦始皇、漢武帝都舉行過這一大典。後世帝王雖然對封禪禮心嚮往之,卻還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功業是否與這一大禮匹配,不敢造次而行。
王旦五次率領文武百官、諸軍將校乃至藩夷、僧道、耆壽二萬四千餘人,上表請求真宗封禪。請願必須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