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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蘇黎世更是熱鬧非常,葉芳菲沿街逛了逛,吃過午飯,下午則一直沿著較為安靜的河畔散步。
夜幕垂臨時分的蘇黎世,一向是葉芳菲最喜歡的——天空從白天的海藍色轉為夜晚的寶石藍色,處處燈火通明,河畔行人三三兩兩,葉芳菲時走時停,有時候停下來,便目不轉睛盯著河水看。
起初,是看河水,又過了會兒,發現橋上立著一個人,因為隔著一段距離,所以臉看不大清。可葉芳菲還是能感覺到,夜色與燈火交織下,熟悉的眉目,清淺卻又極美,唇是最吸引人的,似乎沒有初時那麼涼薄。
葉芳菲放慢腳步,緩緩向橋走去,因為走得極慢,所以好久才到。
“葉芳菲。”蘇景默極少連名帶姓地叫她葉芳菲,可這樣兒的叫法,反倒顯得柔和,而非生疏。
“手怎麼了?”蘇景默一眼就看見葉芳菲手上的痕跡。
凌晨燙得實在厲害,滾燙滾燙的熱水,一整杯倒在手上,到現在,還有一大塊兒淡紅色的印記。
“還疼不?”蘇景默握住葉芳菲的手,剛握住,葉芳菲又抽了回來。
葉芳菲先是搖頭,這才道,“今兒凌晨安安發高燒,我給他降了溫 以後口渴,就去倒水喝,結果因為懶,摸著黑去的,剛倒滿一杯水,全灑在手上了,倒是不怎麼疼,可那杯子,我沒再要,因為我想,這回它燙了我,我撿起來,下回指不定還得燙我,我不想被燙,所以索性不要了。”
“可下回它不一定會再燙你,再者說,你喝水總是要拿杯子,興許,這杯子以後不會再燙你,倒是旁的杯子會燙你。”蘇景默說的話聽著有點兒繞,其實和葉芳菲是一個意思——話裡有話。
“那我就不喝水。”葉芳菲望著橋下的河水,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笑道,“以後只喝酒,酒總不能燙我。”
“葉子,”蘇景默輕輕把葉芳菲身子扳過來,對著自己,“對不住!”
“蘇景默,我之前說過什麼,你還記得不?我們的關係僅止於此,你要是樂意,我們就這麼著,要是不樂意,你想去哪去哪兒,我不會趕你,更不會攔你。”
“就這樣兒一輩子?”蘇景默沉默了一會兒,說了一句,“我心疼你。”
“沒事兒,我扛得住。”葉芳菲轉生就走,一刻不想多待。
蘇景默就像是那杯子,燙疼了,且疼得過了,所以葉芳菲不願再讓他燙一回。
當年不管不顧時候,只知道甭管他要幹什麼,她都隨著他,可他壓根兒不在乎,不看她一眼,避之不及。
後來她走了,他有了個兒子,她也有了個閨女,結果這時候,他追來了。
蘇景默,你的話兒,究竟有真心實意的不?
蘇景默曾經那麼肯定地說,結婚時一輩子一次的事兒,不能出了岔子,尤其劉桑還懷了孕,更是萬事得留神。
可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劉桑甚至給蘇景默生了個兒子,蘇景默還是跟劉桑離了婚,來了蘇黎世。
人年紀大了,也就沒那麼多想法兒,葉芳菲如今已經是三十三歲的人兒了,也是當媽的人了,不能再像當初那麼不管不顧。
葉芳菲走得極快,跟上橋時緩慢的步子截然不同。
腦子裡還是蘇景默那句,“我心疼你。”
葉芳菲走出好遠以後才停下,面前還是河,靜靜流淌的河,葉芳菲深深吸了幾口氣,忽然覺得,左手心兒疼得像是要燒起來。
蘇曉兒當初說,有人說,手心兒有硃砂,且又能合到一塊兒的倆人,將來指定能成夫妻。
當時葉芳菲聽了這話兒,心裡偷著樂哪。
現如今再看看手心兒,那塊兒特別難看,跟周圍膚色都不同的色澤,每看見一次,都像是要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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