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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對碩大無朋的乳房左右開弓打他耳光時,他終於崩潰了,來不及為自己的脆弱和抗擊打能力的退化而難過便昏了過去。他不知道後來她用了什麼奇特的方法把自己弄醒,也搞不清自己是如何回了家。只感覺粘稠如糯米粥般的無窮無盡的幸福從天傾瀉而下,壓垮了最後一點理智,那種不是人的感覺並沒帶來恐慌,倒使他成了一隻好奇又亢奮的雄性動物。
在等待下一個趕集日到來的那幾天裡,他深陷在甜蜜的回憶裡偷著樂,無心於任何人間瑣事,表現出反常的超脫與樂觀。李秀滿腹狐疑地問他究竟是撿到了金子還是偷了別人的寶貝,他笑而不答。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胡思亂想,最終得出一個秘不示人的結論:那是愛情。
然而這是一場詭異的無始有終的愛情。再次見到那胖女人時,他把她冷若冰霜的表情看成是女人反覆無常的天性使然。一想到女人的這種小性子只會對最親近的人使,他乘勝追擊的勇氣陡增。集市上人多眼雜,他只好厚著臉皮跟在她身邊不離不棄,迫使她主動製造了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她只想把話說清楚,他卻搶先了拉住她肥嘟嘟的雙手開始傾吐衷腸。她不耐煩地甩開他,告訴他:“別老跟住我,以後也不要來找我,讓人看到了多不好。”
抬打可憐兮兮地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可是,我的身子都給了你,我已經是你的人,你——”
“呸!”女人被激怒了,大叫起來:“我就沒有身子嗎?天鵝肉失錯讓你嚐了一口,你還想吃一輩子啊!”
抬打自覺臉面失盡,他傷心地走向前,想與她抱頭痛哭,但迎接他的是左右開弓兩記響亮的耳光,不過這一次是用她那肥大又有力的巴掌。
“我不怪你。”她掉頭離去時丟下的這句話令抬打不僅僅未曾戀愛就遭遇了失戀的重創,還永遠跌入了自卑的深淵,她不屑地說:“我只怪自己瞎了眼,錯把該死的叛徒當成了有頭有臉的國家幹部。”
抬打的一蹶不振引起了代文的關注,但誰也撬不開他緊閉的心扉。代文相信這孩子一定是被名分所困,於是和抬打聯名向有關部門去信反映了抬打被俘和被釋放的具體情況並懇請得到正名和妥善安置。答覆很快透過禾機轉來:“有關要求目前尚無政策支援,抬打仍屬於監視居住的物件。”
這等同於一張無情的政治判決書,來函沒有註明理由,但明眼人都清楚那是因為誰也排除不了一個戰俘的叛變嫌疑。代文沒料到自己的好心幫了倒忙,反而為抬打日後的劫難找到了政策依據,同時也給禾機帶來了莫名的困擾。好幾次禾機從街上走過時,竟然被許多人冷眼相對,還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他是叛徒。那時,他已被權力的榮光晃暈了頭,當他出入一些曾經想都不敢想的宏偉殿堂,親眼觀摩到一些上層建築的瑰麗,親耳聆聽到某些大人物的教導時,他興奮地感知到最遙遠的東西就在伸手可及的前邊了。若硬要在真理和親情之間作出取捨,他絕不會多浪費一秒鐘,毫不遲疑選擇前者。
眼見一位交白卷的學生理直氣壯地走進了大學,一位赤腳農民坐直升機去北京做了高官的驚人現實比幻覺更奇特。禾機認識到一個人的政治覺悟與聲音的高低成正比,他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因為他自信若論喉嗓,當今之世,誰也無法與自己匹敵。他一改平素無為而治的怠政方針,親自下到興安村駐點,爭取做出一些足以點綴太平盛世的業績來。他的表情還是一貫的嚴肅認真,但偶爾也能放下架子屈尊紓貴地走到田間地頭打聽鄉親們的生產生活之類的瑣事。
李秀是看從門口經過的逃荒乞討者的多寡來判斷社會形勢的優劣。她不解地問禾機:“新社會里窮人都當家作了主,怎麼還有這麼多外鄉人出來討飯呢?”
禾機對老祖母提出的每一個問題都耐心回答,他知道孝道能折射一個國家幹部的基本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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