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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見一面不可了,一夜之間就能打個來回的。於是,師弟發往的這處邊驛就選在了定縣。
臨行,皇帝不便親自相送,另一位師兄就給放出來頂事兒了。薛師兄自從聽聞師弟殺了人犯了事,被四千軍伍押回都城,極有可能吃斷頭刀子,他就正經起來了,也不招貓遞狗了,也不聚眾冶遊了,每日裡早出晚歸,吃了無數冷言語,貼了無數冷屁股,從自家人這兒託到了外家人那兒,就為一件事‐‐把師弟從斷頭刀子下搶出來!然而這是件裡外不討好的麻煩事,別說別家,就是薛家自己也不敢上去惹一身&ldo;腥臊&rdo;。二世祖掙命一般打滾撒潑也鬧不動他爹他叔他伯他舅的鐵石心腸,眼淚倒是流了有一籮筐。總是不肯死心的,救不出人,進去看一眼總可以吧?哪知皇帝獨食吃慣了,霸食勁頭更是萬中無一,任薛師兄如何在那兒傻使勁,就不讓他進去見一面!起碼不讓馬上見,能省一眼是一眼。省到案子了結,人也發落完畢,都要&ldo;十里相送&rdo;了,才別彆扭扭派個人過去薛府遞話,說師弟幾時從留陽出發,幾時行經驛路口,要送就去送吧!
薛師兄得了信,喜得抓耳撓腮,著急忙慌地備這備那,備的東西塞了滿滿一大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要去哪兒閒逛盪十天半月呢!
第二天早早在驛路口等人,等著等著薛師兄就被瞌睡蟲擒住,毫不含蓄地當街打起了呼嚕,差點沒和師弟錯過去。
師弟打馬從薛師兄跟前過,師兄正夢到少時的師弟立在萬丈深淵上練心法,飄飄忽忽,猶如一團輕絮,就這麼從他眼前飄下了深不見底的深淵。心驚肉跳之際,瞌睡也就醒了。他惺忪睡眼呆呆然四顧,正顧到一隊人馬從北向南來,先頭已經過了,一急,放開喉嚨嚎一聲:何師弟!不見應答,更加上火,一連嚎了五六嗓子的&ldo;何敬真&rdo;,當中有人掉馬回身望向他,&ldo;你是……薛師兄?&rdo;
從顯仁八年一別至今,過去將近九載,茫茫經年,人事悠悠,少時的翠綠蔥蘢都留在了歲月裡,再見彼此都添了滄桑。送別無多言,時限匆匆,多少細心思都來不及剖白,幾句說老了的問候都來不及說完,分別就到了。
薛師兄站在驛路口的亭子裡目送師弟遠去,心中梗梗,良久無言。誰都沒想到皇帝也遠遠地參與了這場送別。那天清晨朝霧濃重,天地間壅塞著一片灰,堅鐵一般牢不可破,十步以外看不見任何物事,皇帝還是起了個大早,從御書房出來走到東城樓,一級一級攀上樓頂,立定,朝南望去。南面一樣的大霧潑天,他就這麼在晨霧裡立著,立到師弟出城的時辰過去好久了,他才又一步步拾級而下,回到朝堂,料理那群被捅了窩的&ldo;馬蜂&rdo;們。
第41章 牛刀不能殺雞!
朝堂兇險,出了朝堂也不見得十分太平。何敬真從留陽去往定縣,行經之處,不少地方(尤其是近邊之地)由於連年戰禍人口外逃,幾近凋敝。入了定縣縣境,進了兵營,出了名牌,領了職銜,這就算是安頓下來了。當天夜裡一股殘兵加山匪的雜合就打上門來,搞了場小襲擊,定縣武備廢弛已久,兵們各個是把逃竄好手,只要來襲的在城防之外略略鼓譟,他們準保麻溜四散,找地方隱好行藏,待風頭過了才敢露頭。問緣由,問為何不戰而逃,兵們的應答也十分直白:老子飯都吃不飽,還這麼勤快上前送命,腦殼裡裝的是豆腐還是屎?!
不必說,又是一起因剋扣糧餉導致的人禍。
現如今何敬真只是個不大說得上話的百戶,受制於人,就是要查、要捉、要打、要殺,估計還輪不上他。定縣雖說是&ldo;蚊子腿上的肉&rdo;,論不起分量,得了不多,失掉不少,但也是面鏡子,照出整個周朝的許多隱憂。況且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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