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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用我的名字,讓我出席幾次會議,這些,我無法拒絕您。&rdo;他說,&ldo;可不要對我有更多的要求。&rdo;
&ldo;我當然對您要有更多的要求。&rdo;迪布勒伊說。
&ldo;不管怎麼說,眼下不行。從現在起到我出發這段時間,我有做不完的事。&rdo;
迪布勒伊直瞪著亨利的雙眼:&ldo;還始終堅持那個旅行計劃?&rdo;
&ldo;決不放棄。最遲三週後,我就要啟程。&rdo;
迪布勒伊聲音中帶有慍怨:&ldo;這是開玩笑吧!&rdo;
&ldo;啊!我這下放心了!&rdo;安娜一副嘲諷的神氣望著他說,&ldo;若您想去漫遊一番,那您就去好了,您可以解釋說這是惟一可做的明智的事情。&rdo;
&ldo;可我不想,這是我高人一籌之所在。&rdo;迪布勒伊說。
&ldo;我應該說,旅行對我來說就像是個神話。&rdo;波爾說道,繼而向安娜莞爾一笑:&ldo;坐了十五個小時的火車後,你給我送上一朵玫瑰花,這所給予我的遠勝過阿爾漢布拉1的花園。&rdo;
1位於格瑞那達的摩爾國王宮邸,以其花園而著稱。
&ldo;啊!旅遊,當然會使人興趣盎然。&rdo;迪布勒伊道,&ldo;可眼下,留在這裡更令人熱情洋溢。&rdo;
&ldo;可是我呀,我是多麼渴望到別處看看,需要時,不惜徒步遠行,哪怕鞋子裡滿是硬硬的幹豌豆子,再磨腳也能忍耐。&rdo;
&ldo;那《希望報》呢?您整整一個月扔下不管?&rdo;
&ldo;我不在,呂克照樣會辦得很出色。&rdo;亨利回答說。
他詫異地望著他們仨。&ldo;他們根本體諒不到!&rdo;總是這同樣幾副面孔,永遠是一式的裝飾,談論的始終是老話題,遇到的總是一樣的問題,愈變愈是千篇一律:到頭來,大家都感到像一個死去的活人。友誼,巨大的歷史激情,對這一切,他已經付出了自己的代價,品嘗到了其中的滋味。可如今,他需要別的東西,這種需要如此強烈,哪怕試圖作一解釋,也會顯得可笑。
&ldo;聖誕快樂!&rdo;
門開了,樊尚、朗貝爾、塞澤納克、尚塞爾,整個辦報的班子全來了。他們帶了酒和唱片,一個個面頰凍得通紅,扯著嗓子齊聲高唱著&ldo;八月時光&rdo;那首老調子:
他們在何方,我們再也不能相見,
結束了,結束了,一切都煙消雲散。
亨利快樂地朝他們微笑。他感到與他們一樣年輕,同時覺得或多或少是自己塑造了他們。他張口與他們一起高唱起來。突然,電燈滅了,潘趣酒閃閃發光,聖誕裝飾物劈啪作響。朗貝爾和樊尚往亨利身上撒光閃閃的禮花星子,波爾點燃了樅樹上的兒童蠟燭。
&ldo;聖誕快樂!&rdo;
他們成雙成對、成群結夥地趕來,細聽著德揚戈&iddot;賴因哈特彈奏的吉他,他們跳啊、唱呀,縱聲歡笑。亨利摟著安娜的腰肢,她聲音激動地說:&ldo;差不多像在登陸的前夕,在同一個地點,來的也是這些人!&rdo;
&ldo;是的,可現在,登陸已經盼來了。&rdo;
&ldo;對我們來說,已經盼來了。&rdo;她說。
他知道她心裡惦念著什麼,此時此刻,比利時的村莊正在燃燒,滾滾熱浪拍擊著荷蘭的鄉野。然而在這裡,卻是一個節日的夜晚,第一個平安無事的聖誕節。有時候,必須慶賀一下,熱鬧一番,不然,打了勝仗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