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算(第2/4 頁)
超的沒正形,忽然想起什麼,趕緊到自己床邊,看看床單整潔如新,沒有殘留的異物,沒有明顯的異樣,才稍稍放心。志超說道:“以前是在你床上有過幾次,現在早不這樣啦。放心吧,這幾天春暖花開,我和梅梅都在學校後邊的小樹林裡。”梅梅是志超女朋友,在鄉國土所上班,沒事就來學校看他。志超又說:“校長為什麼發火,一會兒開會就知道啦。”
說到開會,志超像彈簧一樣“嗖”地從床上彈起來:“快走,先去會議室後排佔座,今天校長心情不好,去晚了前排就坐,離得近容易引火燒身。”
二人到會議室時,只有第一排還有空座。郝白沒有想到大家今天佔座積極性如此高漲,提前半個小時都已坐滿,看來這次會議真可謂是來勢洶洶來者不善,又忽然想起來剛才老於“道路以目”的眼神,可能就是提醒他趕緊來佔座的意思,不禁暗暗後悔。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窗外烏雲密佈,室內死氣沉沉。會議室不大,由一間教室改成的,全校教職工一共30多人,此時已全部到齊,誰也不敢議論,因為誰也不知道在座之中誰是眼線,誰是臥底。
6點10分,校長劉炳牛姍姍來遲,邁著八字步上了主席臺,正襟危坐,掃視臺下,從左到右,從右到左,目光陰翳而凌厲。郝白坐在第一排看得真切,劉炳牛右鼻孔輕輕皺動,這次應該不是在斟酌措辭,這次應該是怒火攻心、上行鼻孔。
劉炳牛開始講話:“同志們,今天中午得到訊息,關於我們學校,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用心險惡、駭人聽聞、令人髮指的惡性事件。”校長連用幾個成語,充分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這件事,看起來是一件小事,我們可以一笑置之、嗤之以鼻;但這其實是一件大事,事關我們學校的作風建設、事關我們學校的形象,事關我們學校的聲譽。是可忍,孰不可忍!這要是能忍,那屎都能吃!”
郝白和志超對視一眼。志超心想:“難道咱是學校裡誰和誰又有了姦情?”郝白心想:“難道是咱學校裡誰先和校長有了姦情,然後又和別人有了姦情?引得校長的颳起了酸風,掀翻了醋海?”
劉炳牛揭開謎底:“到底是個什麼事兒呢?就是有人往縣教育局寫信,舉報我們學校!”
這句話,如同一枚深水炸彈,炸開了看似平靜的水面,大家紛紛低頭交換眼神和資訊。郝白一驚,心跳加速,幸而臉色未變,還不至於露出馬腳,心說:“校長歪曲事實、混淆概念,我舉報的是你,可不是學校啊。”
劉炳牛繼續施展威懾:“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要說往局裡告、往縣裡告,就算往市裡告、往省裡告,就算去北京告,老子也不怕!”然後給出預測:“寫這封信的人,不瞞大家說,就在你們中間!”此話一出,人人震動。
劉炳牛繼續批判:“寫信的人——姑且先算他是個‘人’吧,假裝自己是‘堖頭村的村民’,還不知廉恥地自稱‘我們’,意思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實際上他這是假借民意,淳樸的堖頭村村民就這樣被‘代表’了。能做出這種陰險狡詐的事兒,還算是個人嗎?!”
劉炳牛持續深入批判:“為啥說他是‘假裝是堖頭村的村民’呢?非常簡單,我給大家朗誦一下這封信的開頭。”郝白聞言心驚:“校長連原件都搞到手了?”
劉炳牛清了清嗓子,開始朗誦:“尊敬的教育局領導,冒號。”劉炳牛故意頓了頓:“您每天為全縣的教育事業旰衣宵食、日夜操勞,辛苦了,感嘆號。向您致以最深的敬意,感嘆號。”劉炳牛故意把標點符號文字化,好像更加重了作者的情感。唸完,劉炳牛一聲冷笑:“還自稱是堖頭村村民,就這他媽‘旰衣宵食’這四個字,堖頭村男女老少全部加起來577口人,有一個算一個,哪個能寫出來這個文縐縐的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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