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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竇太后在軟禁中神秘地死去,隨後在朱雀闕的牆上出現一篇標語,指責&ldo;曹節、王甫幽殺太后&rdo;,導致天下大亂。靈帝和曹節、王甫等宦官責成司隸校尉劉猛追捕此文作者,結果查了一個多月,還沒有抓到主犯。靈帝大怒,將劉猛革職查辦,改拜御史中丞段熲為司隸校尉。段熲受寵若驚,立即以徵討羌人同樣的幹勁,積極地四處抓人,前後共逮捕了千餘名嫌疑犯,其中大多數都是太學生。三個月後,段熲又按照曹節、王甫、袁赦的指示,處死反對王甫的鄭颯、董騰等宦官,並以謀反罪逮捕了桓帝的弟弟勃海王劉悝及其妃宋氏,迫使他們自殺。
劉悝案給閹黨帶來了官運,12人因而封侯。不過,它與朱雀闕標語案加在一起,又令士大夫們對段熲恨之入骨。
身為一代名將,段熲為何要阿附宦官呢?這是由東漢帝國軍政制度決定的。同為鎮撫西北邊疆的將領,張奐、孟佗等人也都不同程度地依附宦官,絕非偶然。決定戰爭勝負的因素,除了行軍用兵之術以外,最主要的就是後勤。段熲等人每次出兵,都要向朝廷呈遞細緻的軍費預算。由於東漢後期經濟不景氣,將領們總是面對著軍費不足的困擾,導致士兵的數量、裝備和士氣都不能令人滿意,甚至連基本的軍餉都難以保證。當時,中朝勢力強大,掌握著帝國主要的經濟命脈,將領如果與中朝的宦官關係不融洽,後勤便沒有保障,更談不上戰勝敵人了。此外,中朝還主導著人事部門,將領的個人前途與此息息相關,滕撫和段熲兩人截然相反的仕途就是明證。因此,東漢後期的軍隊,無論是京師的禁衛軍,還是外地的邊防軍,都相當畏憚宦官,到了惟命是從的地步。
隨著老朋友段熲的得勢,袁家的再度輝煌也已指日可待。公元172年十二月,漢靈帝下詔,封大鴻臚袁隗為司徒,袁氏家族空前的&ldo;四世三公&rdo;官場偉業終於大功告成。至於袁隗留下來的大鴻臚之位,則被靈帝賜給了曹操的父親曹嵩。
既然已經當了三公,袁隗自然要開府,而開府就需要招聘幕僚。段熲如果曾經向袁隗推薦董卓為幕僚的話,必定是在這個時候。袁隗肯定不會想到,作為朋友段熲的門生和他本人的故吏,這位&ldo;董師爺&rdo;心中全無知遇之恩,反而將會置自己全家老小於死地。
袁隗出任司徒3個月之後,他的的老朋友楊賜也升任司空;又過了3個月,司隸校尉段熲又升任太尉。至此,當年一起為崔萛辦喪事的袁隗、楊賜、段熲三個好朋友同時擔任三公,真可謂盛極一時。
不過,這樣的盛況並沒有持續很久。半年之後,楊賜和段熲相繼因病辭職,但袁隗的司徒位子還是坐得很穩。
公元173年,時年17虛歲的漢靈帝獲得了大喜訊:何貴人給他生下了第一個兒子劉辯,也就是後世所稱的漢少帝。漢靈帝的宋皇后生性嫉妒,靈帝害怕她會害死劉辯,就派宦官把這個幼兒帶出宮去,以棄嬰的名義寄養在一個姓史的道士家裡,稱為&ldo;史侯&rdo;。為了表彰何貴人,靈帝封她的哥哥何進為郎中,又升遷為虎賁中郎將。這再次觸怒了宋皇后,靈帝只得把何進外放為潁川太守。
公元174年,&ldo;涼州三明&rdo;中最年長的皇甫規病逝,西北邊疆也隨之重新動盪起來。
漢羌百年戰爭結束以後,鮮卑便成了東漢帝國最大的敵人。桓帝初年,鮮卑王檀石槐盡據匈奴故地,建立起鮮卑帝國。在北匈奴瓦解的90年後,東漢帝國重新有了一個強大的北方鄰居,它的政策捉摸不定,而且熱衷於侵略。自公元156年起,檀石槐就不斷入長城劫掠,造成巨大的人員損失。桓帝主動提出和親,而檀石槐竟然傲慢地拒絕了。黨錮運動開始後,張儉等黨人相繼投奔檀石槐,為其參謀軍事,鮮卑人的氣焰更加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