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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倘若我不願呢?&rdo;畫扇又向前走了兩步,離那牢獄之門越發遠了,&ldo;夫人的家事同畫扇全無關聯,畫扇又何必去冒這個險?&rdo;
&ldo;全無關聯?&rdo;黃家少夫人快步走到嬌小的畫扇跟前,垂頭直視那冷冰冰的面龐,精緻的五官漸漸扭曲,轉眼便是一副攝人之態,&ldo;趙小姐是說,黃家眼下遭受的這一切同你、還有你那賤妾妹妹全無關聯?青藍如今所遭受的一切全是自作自受?&rdo;
畫扇一怔。她想別過臉去,不再聽那揪心之語,可青藍卻完全沒有放手之意:&ldo;趙小姐,難道你不覺自己太心狠了些?縱然爹和相公有罪,可青藍何錯之有?難不成還是青藍教唆少爺非要娶那靜妤姑娘不成?&rdo;
&ldo;畫扇當然不是這個意思……&rdo;
&ldo;趙姑娘是聰明人。在聊城的那幾日,想必也看清了我那夫君究竟是怎樣的為人罷。&rdo;青藍的怒氣漸漸消弱了,神色亦不如方才那般猙獰,言語間反倒是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ldo;他的品格連姑娘都能得瞧出來,我爹孃又豈能不知道?青藍雖沒有傾世之顏,家世也算不上大富大貴,可怎麼說都是爹孃從小嬌慣著長大的,這些年來,在聊城也不算是籍籍無名之輩。若不是想求個安生,何必委屈自己至此呢?&rdo;
說到這兒,女子的淚竟似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下來,先前的兇惡之態早就去了九霄雲外。畫扇一時無措,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之語才好,只得愣愣地站在原地,咬著唇垂下頭來,心裡頭不免有些悔意,暗暗想著自己什麼時候起竟這般咄咄逼人了。同一屋簷下,妻妾之間的勾心鬥角本是平常之事,縱然這少夫人曾趾高氣昂,可怎麼說她也不曾真害過靜妤性命,自己這沒來由的憤懣反倒顯得小肚雞腸了。
況且此刻聽她這麼一番話,只覺眼前這容貌端麗的女子也算是個苦命人兒,若是再為難她,自己怕也於心不忍了。這般想著,畫扇略略扯了扯嘴角,然後仰起頭瞧著面前那雙淚水漣漣的眸子,眼色也軟和了不少:&ldo;黃夫人既想進去便進去罷,畫扇本就無意阻攔。只是,還望夫人明白,在裡頭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的好。&rdo;
&ldo;多謝姑娘成全!&rdo;青藍用手背胡亂地抹了抹淚痕,朝畫扇微微欠身後便向著牢獄大門快步去了。
望著這急切遠去的身影,畫扇忽覺眼中一酸。誰曾料到,當年在城中無人不曉的沈家大小姐今日竟會落到如此田地?往昔無限風光又如何?求親門庭若市又如何?千挑萬選,委曲求全,只求為家門找座靠山。可如今這山倒了,當年的活色生香便轉眼成了笑談。
女人這一輩子,還是不要為他人而活才好。
你說對嗎?
女子彷彿能瞧見不遠處立在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劍眉星目,笑聲朗朗,望不見底的深眸中全是讚許的笑意。
女子的眉頭亦悄然展開,雙眼微眯,唇角輕揚。
大牢門外,那個身形頎長的女子還在和獄卒們交談著什麼。看著獄卒轉過頭來滿面探尋的模樣,畫扇只是笑著頷首。
我的好妹妹啊,也就是遇上你的事兒姐姐才會如此失措呢。
不過這回,姐姐總算能帶你回家了。
素衣女子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守門的獄卒也恢復了常態,立得筆直,脖子都不曾歪上一歪。一切就好像是自己到來之前的那般模樣,方才的或悲或痛、林林總總,轉眼就成了過眼雲煙,除了漸漸沉下去的日光,其他的一切彷彿什麼都不曾改變。
就好像自己從未到來。
女子伸手理了理額前的碎發,然後便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