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第1/3 頁)
不如就從此刻起。
可是,這一輕擊卻彷彿觸動了某些機關,隨著清脆之聲的迴音漸漸散去,遠處卻好像傳來了&ldo;嚓嚓嚓&rdo;的腳步聲。那步子輕巧迅速,卻又不是忙亂的奔走之態,只怕不是那獄卒罷。
不過,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難道你這惡貫滿盈的階下之囚還有什麼可期待的嗎?
來人的身影漸漸明晰。是個身軀嬌小的女子。
☆、辭別(2)
撲鼻而至的面香讓久餓成疾的男子無法自已。飽食一頓後,先前頹喪的情緒亦被拋去了九霄雲外。雖說食盒中精緻香甜的月餅無法盡然填滿那空落了許久的脾胃,可比起之前有一頓沒一頓的硬饅頭冷粥,常秋已然覺得這新鮮可口的點心是珍饈天物了。
任憑男子狼吞虎嚥,欄外的女子卻是無聲如常。她只是靜靜地瞧著自己心上之人的狼狽模樣,面龐不再清俊,身形不再挺拔,便是昔日離最令人沉醉的明眸也不再深邃‐‐許是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中待得太久,於是神思便也漸漸混沌了吧。
捫心自問,此情此景下,畫扇,你的痴念還剩下幾分?你是否還願為眼前這髒臭之人守候一生?
念及至此,女子的身子不禁向後縮了一縮,原本緊握著冰涼鐵欄的手也松落了下來。她垂首看著自己的雙腿,蹲久了,便不免多出幾分痠麻的痛楚感。
你只是不願去想。你只是怕一眼就看穿自己的淺薄。
&ldo;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同我講的麼?&rdo;畫扇猛一抬頭,雙眼直直地盯著男子的眸,那神態,簡直有些咄咄逼人。可無論自己如何使勁,在昏黃的微光下,女子仍是覺得自己根本無力捉摸那隱於凌亂額發之下的目光‐‐不見奕奕神采,只剩一片黑漆漆的呆板。
&ldo;我……&rdo;聽著女子悲慼且掙扎的語調,常秋的心忽又揪了起來。一時間,無數言語在腦海中閃過,諸如念想、諸如悔恨、諸如不屈、諸如未來……可沉吟良久、幾番欲言又止之後,說出口的終究還是最平淡無奇的句子:&ldo;雖說是個不情之請,可常秋仍想試試。畫扇,可否求你一件事?&rdo;
話音已落,可女子仍是定定地瞧著,不改顏色。半刻後,直到確信眼前之人再無他言,她才頹然輕嘆,垂首低聲道:&ldo;你爹那兒我已打點過了。雖說現在還頂著那趙家小姐的名份,可過去從來也沒做過這樣的事兒,也不知那獄卒肯理睬我幾分。方才畫扇已去瞧過杜老爺,他老人家看上去還比你精神些呢。&rdo;
&ldo;若是如此,常秋便別無他求了!&rdo;聽畫扇道出自己心中所想,常秋未覺驚異,卻唯有感激,&ldo;多謝畫扇姑娘體恤!從今往後,常秋定不會再麻煩姑娘任何一件事了……&rdo;
&ldo;也對。明日我便要離開京城了。從今往後,你在何處,我在何處,一切全無關聯了。&rdo;女子的聲音越發低了去,她低頭收拾著空落落的食盒,可擺來擺去卻總也擺不恰當,碗筷盒沿的磕磕碰碰之聲幾乎蓋過了她的言語,簡直像刻意在掩飾些什麼。
&ldo;姑娘言重了。你我不過萍水相逢,何曾關聯、何來瓜葛呢?&rdo;先前的暗啞之聲終是漸漸清朗起來。常秋語音含笑,清淡平和。
這略帶輕浮的抑揚語調讓畫扇忽生恍若隔世之感。這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杜常秋,風華翩翩,語中人心。她仍未抬起頭,可唇角卻勾起了淺淺的弧度,這模樣像極了含羞的少女,就好像對面那人仍是舊日初識的清俊公子,氣宇軒昂、笑意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