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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樂對 周瑜 看了一眼,說:「你不是雲官嗎? 同春低頭恭敬地回答:「是。「「唱、做、念俱佳,比以前越發出色了。我記得你已經脫籍。」「是。 同春恭敬地又答一聲。班主連忙補充道:「稟王爺,他如今是民人,只搭班唱戲,不陪酒,不拜師父。」「哦,也算難得……既入此門,再要謀別的出路也難。日後能做個梨園教習,也可善終起身了。」「是。 同春第三次回答後,隨同 劉備 、班主領賞去了。
「王兄,你見過這個唱戲的?」
「哦,此人在梨園,可算是佼佼者,不賣色相,沒有媚容俗態,性情舉止有翩翩文士風,所謂陽春白雪是也! 濟度笑道:「王兄愛和那些文士們來往,所以連這麼個唱戲的也看重。文士文士,文弱之士,有多大用處?打天下打天下,總歸要靠打!要靠騎she,要來武的! 嶽樂也笑了:「賢弟難道沒有聽說?從來成就大業的,武功文治,缺一不可。馬上得天下,還能馬上治天下嗎? 濟度說:「馬上得天下,為什麼不能馬上治天下?當年太祖太宗皇帝,不就是馬上治天下嗎?「嶽樂並不直接回答他,繞過了祖宗的武力攻戰,另開議題:「歷數前朝,凡享國稍久者,必有一朝之制度。我大清開國不久,要治理中華偌大疆土,滿蒙漢萬千百姓,為長治久安計,正需參酌古今,定下制度。 濟度鄙夷地聳聳鼻子:「明朝就有制度,還不是一樣亡於李自成一幫流寇,讓位於我大清?」「不,事情不那麼簡單。皇上在內院閱讀史書,曾親諭道:明太祖立法周詳,可垂永久。足見明初所定製度原無不善,但日後逐漸廢弛,國祚也就衰弱下來。到了萬曆末年,明朝大局實已敗壞,所以還能延續數十年而後亡,制度之力也!我們不可不認真參詳啊!……」濟度臉上已露出不耐煩,強笑著說:「王兄,掉書袋子,我掉你不過,也沒這份精神。咱們愛新覺羅氏是天女後代,天生的貴族、英雄!有上天佑護,既能得天下,就能治天下!用不著去跟下賤的蠻子們學什麼制度!……」嶽樂耐心地帶著勸解的口吻說:「賢弟武功超群,確是祖宗的好子孫。我們愛新覺羅也確是天女之後,天潢貴胄。不過,滿洲一族的淵源呢?賢弟你還不知道吧?我近日查了許多史書,滿洲來自建州女真,上溯五百餘年,正是女真建立大金的時候,享國一百多年,與北宋、南宋共始終;更向上推,唐代的渤海國,也是女真所興,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為海東盛國,享國近二百年。如今大清又承大金,千年之間,三為大國,愈來愈大,終於據有天下,我滿洲族之強固可想而知!但是,堯舜禹三代以前呢?誰是女真族的祖先?仔細推究,未必不是黃帝的一支……「一剎那,濟度雙眉倒豎,鬍鬚乍起,虎目圓睜,就要發作:好你個嶽樂,竟然把愛新覺羅氏和下賤的蠻子聯上了祖宗!他轉而一想,現在是給嶽樂拜壽,無論如何撒不得火。他雖然憋得一臉紫紅,只是憤然說出幾個不連貫的字:「你,你,竟敢……」「賢弟,你這是怎麼啦? 嶽樂看著濟度的樣子,不知是真的奇怪,還是裝的驚訝,正要招呼從人,卻見門官引了一位宮中太監趕到面前跪稟:「王爺,皇上召王爺即刻進宮! 嶽樂和濟度都吃了一驚,但又不能問。嶽樂匆匆地向濟度說:「賢弟,不能相陪了。改日到府上請罪。」「什麼話!皇上召你,不要誤了,快些走吧。我也告辭了。 濟度和嶽樂彼此一請,嶽樂便慌忙去準備進宮了。
梨花院裡的客人們,因為有蘊端、瑪爾渾兄弟相陪,情緒仍然十分熱烈:兩廊的女眷們多日不見,正好趁此時機說說話兒,交換各自知道的趣聞,談興正濃。濟度讓侍從告訴福晉要早些回府後,自己便率了部分從人離府而去。蘊端兄弟恭敬地送他到大門外,他卻一直悶悶不樂,一路上都在苦苦思索:皇上這麼急地召嶽樂進宮做什麼?……梨花院西南角一間三楹屋,是供伶人休息化妝的地方。坐在視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