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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猛然有些吃驚，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直到瑾瑜牽著冬青跨進堂屋，王氏都一臉錯愕看著瑾瑜。

因瑾瑜昨日看不真切，聽個依稀，未能知曉眼前的婦人是何身份，不敢貿然搭腔，只是望著王氏微笑。

冬青前後看了看，一步跨上前，&ldo;嘿嘿嘿娘，肉湯！&rdo;

瑾瑜會意，亦上前躬身，&ldo;娘，昨夜睡得可好？&rdo;

王氏驚訝得大張嘴巴，來不及回答瑾瑜，如見鬼一般跌跌撞撞朝門外跑，一行跑一行喊道：&ldo;他爹！他爹你快進來！&rdo;

&ldo;娘，出什麼事了？&rdo;翠枝聽見王氏的喊聲，慌慌忙忙從灶屋出來，手裡還捏著一把勺兒。

王氏拐個彎來到翠枝跟前，指向瑾瑜和冬青所站之地，&ldo;二狗！二狗他……&rdo;

&ldo;二狗怎麼了？&rdo;，順著手指，翠枝看到並肩而立的瑾瑜和冬青，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王氏又氣喘得厲害，翠枝不免有些著急，&ldo;我剛剛去看時，二狗和冬青睡得好好的，現在他們都好生生立著，這有什麼不好嗎？&rdo;

&ldo;不是。&rdo;王氏好不容易組織好言語，&ldo;我是說二狗他……好像……好了。&rdo;

&ldo;好了？&rdo;翠枝心頭忽然突突跳了一下，一瞬摸不清王氏說的是什麼意思，&ldo;季大夫說過二狗只要醒過來就算好了，頭上的口子是皮外傷，這一夜過去定然已經結痂，等大狗抓藥回來再養幾天，二狗就會完全好的。&rdo;

&ldo;哎呀娘不是這個意思。&rdo;王氏湊到翠枝耳邊，&ldo;孃的意思是……二狗好像不傻了，他剛剛叫了我娘！&rdo;

&ldo;怎麼可能？&rdo;翠枝脫口而出，莫怪她不信，她入李家門三年，二狗一直悶聲不響，兩眼無光，穿衣洗漱都得人幫著，一點好轉的跡象也無，這足足傻了二十年的人，怎可能說好就好？

翠枝朝二狗與冬青走去，試探道：&ldo;二狗，我是嫂子，你可認得我？&rdo;

&ldo;嫂子。&rdo;瑾瑜喊了一聲，未說認得與否，他亦不知道此前的李二狗傻到什麼地步，不知道李二狗是否認得全家裡眾人。

翠枝動了動嘴唇，喃喃低語，&ldo;真的好了……&rdo;

百思不得其解，&ldo;娘，二狗真的好了！&rdo;

王氏喜極而泣，看著身姿挺拔的瑾瑜，眼淚止不住往外流，&ldo;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翠枝快去把你爹叫進來。&rdo;

&ldo;娘……您別哭，摔了一跤開了竅，從今往後我都會如此，如今我腦疾痊癒，娶得嬌妻，娘應該高興才是。&rdo;瑾瑜拉著冬青，一邊忙著安慰王氏。

&ldo;娘這就是高興的。&rdo;王氏不禁想起自二狗降生，發現二狗沒有心智後，至今二十來年的心酸，一時情難自抑。

李老漢在屋子山牆邊的竹林裡選取竹子做竹簍，聽得這個訊息有些難以置信，腦中思緒萬千，快步跟著翠枝走進院子。

只見昔日一臉呆愣雙目無光的小兒子，一手牽著媳婦兒，一手安慰老孃。

冬青面若芙蓉，猶塞桃花，在陽光下白裡透著粉，瑾瑜星眸朗目，嘴角弧度上揚，笑得溫潤，如冬日暖陽。

兩人並肩立於青天白雪之間，彷彿天作之合的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