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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枉對兩尚書。

蔣師籥題畢，紀曉嵐又讓桂馥題銘。桂馥銘此硯曰：劉公清苦得院僧，紀公

冷峭空潭冰。

兩公桀幾許汝登，

汝實外其中藏鋒。

蔣、桂二人題寫的硯銘，紀曉嵐十分喜愛，隨即吩咐人刻在硯上。這方黻文

硯，一直被紀曉嵐視為九十九硯齋的珍品。

這日酒席宴罷，紀曉嵐請客人觀看他收藏的書畫。其中一幅《桐陰觀弈圖》，

引起了劉墉的興趣，桂馥問道：&ot;劉宗伯何以對此圖頗為留意？&ot;劉墉說道：「我

是看這圖上的題詩，不該出自觀弈道人之手，你們來看。&ot;桂馥、蔣師籥等人看那

圖上的字跡，確是出自紀曉嵐之手，詩曰：不斷丁丁落子聲，紋楸終日幾輸贏。

道人閒坐桐陰看，

一笑涼風木末生。

這時紀曉嵐笑道：&ot;這是三十多年前的舊作。那年七月，我讓沈雲浦作了這幅

《桐陰觀弈圖》，意謂不預其勝負而已，猶有勝負者存也。後來讀王半仙的詩：

&039;莫將戲事擾真情，且可隨緣道我贏。戰罷兩匳收黑白，一樣何處有虧成？&039;這才

悟到並勝負亦屬幻象。然而王半仙能言之而不能行，我則僅能知之罷了。慚愧，

慚愧！好吧，我今天再補題兩詩，請諸位指教！&ot;說著，紀曉嵐提筆寫道：桐陰觀

弈偶傳神，已悵流光近四旬。

今日髵髵頭欲白，

畫中又是少年人。

一枰何處有成虧，

世事如棋老漸知。

畫裡兒童會長大，

可能早解半山詩。

看過紀曉嵐這兩首《再題桐陰觀弈圖》，劉墉笑道：&ot;怪不得你鋌而走險，上

殿陳詞，救下了尹壯圖一命。今天的觀弈道人，猶有人間勝負心啊！啊？哈哈哈

&ot;「呵呵呵&ot;紀曉嵐也自豪地笑了起來。

劉墉笑聲止住，說道：

&ot;看來，要等皇上歸政以後，尹壯圖才有機會復出。&ot;紀曉嵐沒有說話，用眼

色示意劉墉止住話題。

等客人們告辭以後，閱微草堂的綠意軒中，只剩下了劉墉和紀曉嵐二人，才

又接上剛才的話題。

紀曉嵐說：&ot;尹壯圖為人迂直固執，即使新皇上繼位，有機會復出，恐怕也難

見愛於皇上。&ot;劉墉接著說道：&ot;依我看，倘使沒有和珅之輩從中作梗，尹壯圖定

會被重新啟用。我想，和珅依仗皇上恩寵，驕橫跋扈，聖上歸政以後，當了太上

皇，和珅會不會有所收斂？&ot;「這也難料。&ot;「你會占星相，你說說看，和珅會有

什麼結局？&ot;劉墉問道。

&ot;呵呵，我哪裡會占星相，只是讀了古人的幾本舊書而已。

不過據我看來，他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古人詠蟹詩說&039;水清詎免雙螯黑，秋

老難逃一背紅&039;，你等著看吧！&ot;「是嗎？你我都是古稀之人，還能看到那一天嗎？

&ot;「能看到，老兄身子骨這般硬朗，位列仙班，要待十年之後，石庵兄，你可不要

操之過急呀！我等還要&039;吃螃蟹&039;呢！

啊？呵呵呵&ot;

「哈哈哈&ot;

兩人開心地大笑起來。

說話已是乾隆六十年九月，乾隆要學堯舜禪位的榜樣，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