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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曉嵐依然滿含笑意，平靜地說道：

&ot;萬歲爺息怒。為臣該死！為臣該死！為臣忠誠孝敬多年，屢蒙聖上宏恩，縱

死無憾！&ot;乾隆罵過去，自感有些失態，也把氣消了下去，緩聲問道：&ot;你究竟要

做什麼？往下說吧！&ot;「臣本是為聖上而來。&ot;「此話怎講？&ot;乾隆的語氣完全平和

下來，真有點喜怒無常。

&ot;聖上，恕臣直言，尹壯圖忠厚耿直，在群臣中頗有好名。

上疏言政，本是一片忠心，雖言有不實，查無實據，但他確是為了大清江山

永固。奏請聖上防微杜漸，洞察秋毫，用心尚屬純正。督撫久擅地方，抑或有吏

治廢弛、虧空或循私之慮，皇上早有提防，故而修明清廢，整頓吏治，防範在先，

政治清明，天下太平。軍機處奏請擬斬，亦屬糾察言犯，嚴明法紀。臣冒死進言，

軍機處措置失當，聖上英明，斷不要準其所奏。&ot;乾隆表情嚴肅，認真地聽著紀曉

嵐的話，問道：&ot;愛卿，何出此言？&ot;「聖上乃英明皇帝，政崇寬大，廣開言路，

納諫如流，文臣武將，競相效命。尹壯圖之言，意在防微杜漸，軍機處嚴刑苛責，

使群臣為之生畏，此後誰人還敢論政？且陷陛下於不義之地，望陛下三思。&ot;乾隆

若有所思，然後說道：&ot;昔我皇祖臨御六十年，政崇寬大，而內外臣公奉行不善，

怠玩成風，遂至辦事暗藏弊端，國帑率多虧空。我皇考欲正人心風俗之大綱，有

不得不厘剔整頓之勞。此乃出於萬不容已者。朕看今日之內外臣公，見朕以寬大

為治，未免漸有放縱之心，足可嚴明法度，整頓綱紀。我皇祖、皇考之寬嚴相濟，

乃審時度勢，至當不易之成憲，後世子孫豈能處此以求天下之道乎？&ot;「聖上所言

極是，觀古來帝王，無思何以饒民？無威何以治國？聖上慎時度勢，寬嚴相濟，

恩威並用，實古來帝王所不能比。以臣觀之，軍機處擬斬尹壯圖，量刑過當，皇

上定然知曉，斷不會準其所奏。尹壯圖之案，皇上已通諭內外，群臣皆翹首觀望。

皇上若準了處斬，恐惹群下猜測，濫傳謠言。

莫若寬大赦免，臣等更感萬歲寬宏大度，敢於上諫揭露私弊。

意存不規之輩，自會小心翼翼，莫敢以身試法，政治清明，永業千秋。臣惟

有勉竭樗材，益深葵向，遵敷言於皇極；心存精白，無稍雜以二三。恭謝天恩，

伏迄睿鑒。&ot;紀曉嵐說完，再次施禮叩拜。乾隆在尹壯圖一案，本來就是感情用事，

自己也感到有些過頭，經紀曉嵐這一陣吹捧，反倒不忍心拿尹壯圖開刀了。於是

說道：&ot;朕依愛卿所說。免去尹壯圖死罪。&ot;果然，皇上駁回軍機大臣和珅等人的

奏請，降旨將尹壯圖革職。但是讓尹壯圖留在北京，皇上還覺得是塊心病，便說

尹壯圖老母年近八十，尹壯圖留居京師，則不能迎養母親，實為不孝，勒令尹壯

圖回到原籍雲南省蒙自縣。

和珅欲置尹壯圖死地而不成，得知紀曉嵐為其開脫，心中十分惱怒，但他抓

不住紀曉嵐的短處，也便奈何不得。

轉眼到了壬子年二月。

這天，劉墉、蔣師籥、桂馥等人在紀曉嵐的閱微草堂作客。劉墉笑嘻嘻地說

道：&ot;春帆，你猜我給你帶來什麼禮物？&ot;劉墉已是七十多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