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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聲不響坐著看我。漫長的半分鐘過去了。她的唇角發白，雙手僵握著跟衣服搭配成套的華達呢皮包。

&ldo;你可沒浪費時間，對不對?&rdo;最後她說，&ldo;那位出版商居然想到要僱用你，多方便!原來特里沒跟你提任何名字!一個名字都沒提。其實也無所謂，對不對，馬洛先生?你的直覺不會錯。能不能請問下一個目標是什麼?&rdo;

&ldo;沒有。&rdo;

&ldo;咦，多浪費人才呀。你對&l;麥迪遜肖像&r;的義務怎麼能妥協呢?你一定有些事可以盡力的。&rdo;

&ldo;跟你說句悄悄話，&rdo;我說，&ldo;你變得相當多愁善感。原來韋德認識你妹妹。多謝你告訴我，儘管是間接的。我已經猜到了。那又如何呢?人名列出來可是一大串呢，他只是其中之一。我們別再查下去了吧。我們接著談你為什麼要見我。支支吾吾中反而忘了，不是嗎?&rdo;

她站起來，又一次看手錶。&ldo;我有輛車停在樓下。能不能勞駕你跟我搭車回家喝杯茶?&rdo;

我說：&ldo;我們享受一下。&rdo;

&ldo;我的話聽起來那麼可疑嗎?是我有一位貴客想認識你。&rdo;

&ldo;你老子?&rdo;

&ldo;我不能這麼叫他。&rdo;她氣定神閒地說。

我站起來，向桌子對面探過身。&ldo;寶貝，你有時候可愛得嚇人。真的。我帶槍行不行?&rdo;

&ldo;你不會怕一個老頭子吧?&rdo;她向我撇了撇嘴。

&ldo;為什麼不怕?我打賭你怕，怕得很。&rdo;

她嘆了一口氣。&ldo;是啊，我是怕，一向如此。他有時候相當嚇人。&rdo;

&ldo;也許我最好帶上兩把槍。&rdo;我說，說出來又但願自己沒有說。

第三十二章

我一生沒見過這麼不尋常的房子。是一棟方方的灰色盒狀三層樓，有個雙重斜坡的四角屋頂，斜度很大，上面有二三十個雙扇屋頂窗，窗子周圍和窗與窗之間有結婚蛋糕形的裝飾。入口兩側各有雙石柱，但最妙的是一道裝有石欄的外螺旋梯，頂端有一個塔樓間，大概可以看見整個湖面的風景。

汽車天井鋪了石頭。看來那邊缺的是一條半英里的白楊車道、一個鹿園、一個野生植物花園、一個三段式的露臺，圖書室窗外該種幾百株玫瑰，每扇窗戶望出去該有林蔭路景，通往森林以及寂靜虛空。現成有的是一道粗石牆圍著十五畝好地，在我們這擁擠的小地方算是非常龐大的地產。車道兩旁的柏樹籬剪成圓形。到處是各種簇生的裝飾樹，不像加州的樹林。外來貨。建造者想把大西洋海濱翻越落基山脈帶過來。他努力嘗試，卻沒有成功。

中年黑人司機阿莫斯把凱迪拉克轎車輕輕停在石柱門口，跳下車，繞過來替洛林太太開車門。我先下車，幫他拉著門，扶她下來。打從她在我辦公大樓上車後，就不太跟我說話，顯得疲累又緊張。也許這棟白痴大建築讓她沮喪吧。就是一個笑呵呵的傻瓜到了這兒也會垂頭喪氣，像個悲傷的鴿子一樣咕咕叫。

&ldo;這房子是誰建的?&rdo;我問她，&ldo;那人到底生誰的氣?&rdo;

她終於露出笑容。&ldo;你以前沒見過?&rdo;

&ldo;從來沒有深入山谷這麼遠。&rdo;

她陪我走到車道另一邊，往上一指說道：&ldo;建這棟房子的人由那個塔樓間跳下來，大約就落在你站的地方。他是個法國伯爵，姓拉圖雷爾，跟大多數法國伯爵不一樣，他很有錢。他妻子叫拉莫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