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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二房乃老夫人二子沈震林那一脈, 居於西院, 由於沈震林的逝世,雖同處國公府, 但這些年來,二房與大房和中院平日已少有往來。除卻平常的年節請安, 二房幾乎不常露面, 時日一久, 府中眾人也深覺二房在公府存在感過低,加之孤寡,便連勢力也漸呈式微之態。
說起來這些年, 公府中暗裡其實一直有些傳言,傳說二房深居簡出,同中、東兩院避而遠之,實際的緣由卻是因與大房相爭失和, 這才逐步疏遠。二房與大房的矛盾若要向深追及,較現在恐怕還要更久遠些,大抵得從沈震林那一代提起。
國公府的老夫人云氏誕三子一女, 其中除卻幼子沈震傑體弱愚鈍、碌碌無為之外,其他二子一女皆為人中龍鳳,才藝超絕。如今定國公府到了第四代,像沈長歌這一帶的少年人不曾見過戰死沙場的沈震林, 所以大抵也沒什麼記憶。但京州朝堂內外老一輩的王侯官吏,一提及起國公府中的域、林兩兄弟,至今還不由能夠想起那英姿勃發、神采四溢的場景。尤以二子沈震林,除卻有其長兄的高絕武藝,還偏通文學地理,在京州貴子中可謂名噪一時。
當時大梁國局幾乎已定,除卻邊隘尚有戰亂未平,國中內亂已幾乎被剷平得七七八八。沈震域、沈震林兩兄弟自小便是跟著定國公沈竹胤戰場殺敵,出生入死的,方及弱冠,便已被梁帝紛紛封誥將位,名垂青史。便在這時,定國公沈竹胤執意辭官歸隱,梁帝多番勸告無果,只得將其爵位向下沿襲,欲自其子中擇一承之。
然而,便在擇其人選之時,令此事無端出了差池。
以往世襲制中,爵位當由嫡長子所承任,然而自域、林二子當中,定國公沈竹胤卻心偏二子,欲令沈震林承之。此事違背祖制,自一請命起,在朝內自然引起軒然。正當兩廂爭執不下時,北地戎族起兵南下,沈震域、沈震林二人領命抗敵,便是這一次戰役,沈震林不慎沙場戰死,馬革裹屍。
沈震林一逝,定國公一爵花落誰家已是必然。雖說沙場無眼,但在朝中卻有些異樣的風聲不脛而走,公府中二房雖表面不動聲響,但心內多少存有芥蒂,久而久之,不免同中、東兩院日漸疏遠了許多。
乍聞沈長歆的名字,沈長歌卻只是微微一頓。
他此刻已無暇去回思沈家大房與二房之間所存的恩恩怨怨,腦海中一瞬所盪出的,是他這位堂兄在前世所做的一切。如若說後來國公府的悲劇是由他自己錯手造成的,那麼造成這一切的□□,便是沈長歆……
想到這裡,沈長歌的瞳眸,不由的暗了一暗。
……
夜已深了,烏藍色的夜空中黑黢黢的,沒有一絲光亮。堂門口處擺放著的兩支四季棠靜立在院中,被夜霧染了層薄薄的霜氣。隨著熙兒下去片刻,很快一道身影穿過了內苑的月門,朝著這處大步行來。步入堂內,被室內的光映下一道頎長的影子。
在堂內稍一站定,他靜靜朝著堂上一禮,含笑靜道:&ldo;孫兒長歆,給祖母請安,給長公主請安。&rdo;說著跪下,叩了兩首。
站在一旁的角落,臨霜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在他的身上。
跪立堂中的是一個相貌英俊的少年,身姿挺拔,英姿颯爽,一身黛墨色的衣裝,襯得他氣質沉熟穩重。他看著年齡不大,大抵同沈長歌不相上下,從他身上所透出的氣息也與沈長歌及似,只有那一雙狹長輕佻的眸,微笑之時,總令臨霜覺得有些隱約的妖冶之氣。
老夫人啜著茶,聞言落了茶盞,看了看他,道:&ldo;你起來吧。&rdo;
&ldo;謝祖母。&rdo;他道了謝,利落地起了身,重新站得筆直。
&ldo;你母親的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