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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馬搖金轡破香塵(四)
馬搖金轡破香塵(四)
轉眼間兩三個月過去,年關已過。如今已是崇寧十三年了。
這幾個月裡, 若說愁事, 一便是徐阿母的身子, 她年紀大了, 性子急,偏生腿腳又有些不利索了, 某日裡急著訓斥僕人, 冷不丁跌了一跤, 養了幾個月都沒好,只能臥病在床。
二來,愁的就是光朱之事, 久久沒有眉目。先前宋祁回京途中遇襲,九死一生,險些喪命, 之後壽寧節當夜, 調配煙花的工匠中,也混進了光朱的人。後來仵作查驗了那婦人的屍體, 發現此人乃是男扮女裝, 難怪身形如此粗壯。
至於宋祁藏在荒廟中的幾具屍首, 之後禁軍統領派人去搜查, 卻發現那些個屍體早被人掘了出來, 荒廟裡只有一尊光淨的菩薩,幾個破爛的草團,地上空空如也, 只餘幾個土坑,也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風聲。
連屍身都沒找著,這案子便算是斷了,甚至都沒來得及移交到徐三手裡。但是徐三得了空之後,還是去了那京郊荒廟,走了一走。
荒廟之中,她仰頭望著案上菩薩,只見那楊柳觀音,手捧淨瓶,慈眉善目,看起來好似尋常至極。然而徐三看著看著,卻不由眯眼冷笑。
這廟地處荒郊野嶺,人跡罕至,而這廟裡的菩薩,卻是纖塵不染,十分明淨。再聯想起紅陽禪院、死巷裡的檀香,徐三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那大相國寺,看來還是得多去幾趟。
愁事之外,亦有喜事兩樁。
一來,周文棠並未食言,還真按著她的打算,給她在金國放了訊息。金元禎受政敵攻訐,朝中異議蜂起,他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至於徐三這邊兒,倒有些顧不上了。
徐三知道他還有後招兒,絕不會被一棍子打死,但她清楚,金元禎這邊兒,少說也能再拖延個小半年。她現在得到了喘息時機,可以藉此儘快強大實力。
除了金國這事兒外,還有一件高興事兒,就是唐小狐狸的經商才能愈發凸顯,他不止將那驛館開得紅紅火火,錢也得了,還替徐三賺了名。除了這驛館之外,他用徐三分他的利錢,在驛館不遠處,租了個面朝大街的旺鋪,又開了一家酒樓。
這回開的酒樓,雖然還是記在了徐三名下,但是外人對此卻是不知不曉。畢竟她在朝中為官,又是京都府的父母官,若是讓人家知道她名下有好幾件鋪子,銀子賺得盆滿缽滿,那些百姓又該要如何想她?保不準要傳些閒話。
這酒家的名字,還是唐玉藻起的,叫做玉蘭軒,很是雅緻。而酒樓裡的裝潢、菜品,也都乃是上品,專門接待達官顯宦,富貴商賈,社會名流。
而在這玉蘭軒裡,還有那麼一出節目。每逢休沐之時,玉蘭軒中都會開辦詩會,人們來了這兒用膳,在等著上菜之時,小二都會奉來筆墨紙硯,請客人賜下筆墨,寫幾句詩。那小二還會特地交待,說留名之時,只許用化名,不準用真名,到時候眾人品評起來,便也不會有甚麼顧忌,更不會因為哪個有名氣便推他為詩神。
食客們沒見過這般花樣,都來了興致,便連旁邊驛館裡住著的考生們,為了贏得才名,也專程來了玉蘭軒用膳。他們卻是不知道了,玉蘭軒之所以會有這詩會,全是出於徐府尹的交待安排。
幾個月前,官家就跟徐三說過了,說她雖是狀元了,在讀書人裡也算有些名望,但這些,可還是遠遠不夠。她要想在明年前的省試中,力壓翰林諸臣,拿下了考官的職任,她必須得有更大的才名。
而唯有她當上省試主考官,官家才能順手推舟,將她任命為宋祁的老師。等到宋祁做了太子,她便成了正一品的太傅,到那時候,金元禎再來強娶,朝廷便也有拒絕的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