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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傑克遜跨國旅行剛回來，正在化妝室裡卸除他最新的偽裝時，電話鈴響了。這不是他的住宅電話，而是他的生意專線，一條無法偵查的通訊線路。它幾乎從來沒響過。傑克遜處理事務時，經常從這條線上打電話給他在全球各地的合作人，向他們傳達準確無誤的指示。然而，幾乎沒人給他打過電話，這正是他的意思。他有其他各種途徑查清他的指示是否被執行了。他一把抓起電話。&ot;餵?&ot;

&ot;我想我們這裡可能出了點問題，不過，也許沒有事。&ot;一個聲音說道。

&ot;我聽著呢。&ot;傑克遜坐下來，用一根長線將鼻子上的油灰取下。然後，他開始除下粘在臉上的一塊塊乳膠面飾。他用手捏住那些面飾的邊緣，輕輕一扯，它們便下來了。

&ot;你知道，兩天前，我們將上一季度的收入匯到凱薩琳&iddot;薩維奇在開曼斯的帳戶寄到國際銀行，跟以往一樣。&ot;

&ot;怎麼?她抱怨利潤率不夠高嗎?&ot;傑克遜譏嘲道。他用力拽著銀白色假髮套的後沿，往上，再往前。接著，他除下乳膠帽，他自己的頭髮便蓬散開來。

&ot;不是，但我接到銀行電匯部的一個電話，他們要確認一件事。&ot;

&ot;什麼事?&ot;傑克遜一邊聽電話，一邊清洗他那張臉。一層又一層的偽裝除掉後，他端詳著鏡中的自己。

&ot;他們將薩維奇帳戶上的錢全匯到紐約的花旗銀行了。&ot;

紐約!傑克遜一邊思量著這驚人的訊息，一邊張大嘴巴，取下丙烯牙套。轉眼間，黑乎乎、參差不齊的牙齒就變得潔白而且整齊了。他一雙黑眼睛閃著兇光，手上停止了清除偽裝。&ot;首先一個問題，既然帳款是她的，他們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你?&ot;

&ot;他們本不應該打的，我是說他們以前從沒打過。我想電匯部那傢伙是個新手。他可能在什麼檔案資料上見過我的名字和電話號碼，以為在這筆業務中，我是收款帳戶的委託人，而非另一方，匯款帳戶的代理人。&ot;

&ot;你怎麼回答他的?希望你沒引起任何懷疑。&ot;

&ot;沒有，一點也沒有。&ot;那個聲音緊張地說道，&ot;我只是謝謝他，說是這樣的。希望我沒做錯。當然，我也打算立即向你匯報。事情似乎不大尋常。&ot;

&ot;謝謝你。&ot;

&ot;要我做點什麼以進一步調查嗎?&ot;

&ot;我自己來辦。&ot;傑克遜掛上了電話。他靠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擺弄著假髮。露安的任何一筆錢都絕對不能落在美國。錢在美國是有跡可尋的。銀行要向國內收入署提交1099報表以及其他詳細記錄收入與帳戶結餘情況的材料。社會保障號是公開的，並且存入官方檔案;國家要求納稅人向國內收入署提交納稅申報單。所有這些絕不能發生在露安身上。露安&iddot;泰勒是個在逃嫌疑犯，逃犯不能回國納稅，即使用假名也不行。

他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ot;你好，先生。&ot;一個聲音說道。

傑克遜說：&ot;納稅人名叫凱薩琳&iddot;薩維奇。&ot;傑克遜提供了社會保障號以及其他相關資訊。&ot;你立刻查出她是否向國內收入署提交了一份美國納稅申報單或其他的檔案。動用你手下所有的關係，我一小時之內必須得到答覆。&ot;

他又掛上電話。接下來的45分鐘裡，他在公寓裡轉悠著，隨身帶著行動電話和頭戴式受話器。你若是想踱步，而且又有傑克遜那麼大的公寓的話，你就會發現這些裝置是必不可少的。

電話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