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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小蝸牛,終於從那個殼裡,一點、一點、朝外面探出觸角來。
「……」
僅僅對視了一秒鐘,梁冬西就垂下眼睫避開視線。他抿了抿嘴角,很小聲:
「我也好餓……」
——
正式開飯時間是三點五十分。
這個時間點還挺尷尬的——當午飯太遲,晚飯又太早。不過兩位飢腸轆轆的男子漢也顧不上計較這些了,飯菜一上桌就雙雙老實埋頭開吃。
事實證明,江牧的廚藝天賦還是挺優秀的,燒焦鍋或是半生不熟之類的新手常見災難,都沒有在他身上發生過,具體口味上除了第一回嘗試的鹹淡掌控有失水準,之後幾次下來都可謂突飛猛進。
常言道:吃人的嘴短。憑藉一己之力掃蕩了一大半的菜,飯後梁冬西自覺站起來,準備去收拾碗盤。
不過鑑於他這些天來合計摔破六個盤子的累累前科,江牧還是決定把這點收尾工作攬過來:「去吃藥,順便把藥膏搽了。晚上洗完澡睡前再搽一次。」
「……哦。」
梁冬西沒像前幾天那樣習慣性地跟他拌嘴,乖乖應下就回了房間。
五分鐘後,江牧洗完碗回來,便見他抱著膝蓋默默靠坐在床角。
——總算沒有躲到被子裡了。
由於先前鑽了老半天被窩,他的頭髮還有些亂糟糟的,襯著滿臉難以掩飾的迷茫神色,整個人好像剛睡醒一樣發懵,一雙小奶狗一樣濕漉漉圓滾滾的眼睛,巴巴地瞧著來人,看起來格外的招人疼。
空氣裡瀰漫著隱隱微苦的藥味,江牧沒再朝裡走進去,只是懶懶靠在了門框邊上。等到第三次捕捉到對方暗戳戳偷瞄過來、自以為隱晦、欲言又止的小眼神後,他挑了下眉:「想問什麼就問。」
梁冬西別彆扭扭地又瞟了他一眼:「……我問了你就會回答嗎?」
「嗯。」
他的態度過於坦然,反倒讓梁冬西不知道該從何問起——直接問他為什麼會對自己右手的舊傷知道得那麼一清二楚?關於這個疑問,他從醫院回來揣了一路也想了一路,絞盡腦汁還是沒能整明白。當年他受傷的事情,訊息是徹底對外封鎖了的,除了家裡的叔叔跟哥哥,包括粉絲群體在內、甚至連銀川戰隊的其餘隊員都全然不知情。
江牧又怎麼會知道呢?
諸般思來想去後,唯一最有可能說得通的解釋就是——
「江牧……」
梁冬西艱難組織著話語:「你……五年前、是不是在醫院見過我啊?」
基於江牧是醫療行業出身的前提,他只能想出這種可能性了。
江牧的目光無聲停駐在他頭頂的一撮呆毛上,輕輕點了下頭:「嗯。」
聽到回答,梁冬西總算紓解開憋在心口的重負,先是舒了口氣,而後又覺得困惑:「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如果早知道是五年前的熟人……別說在他家住這麼多天,當初一碰面的時候梁冬西就得溜之大吉了。他很確定在此之前,自己根本沒有見過江牧的面。
「而且我聽說你好像一直待在實驗室的吧,我怎麼會在醫院碰見你……」說到這裡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之前鄭哥好像提過,你曾經被你爸拉去在醫院待過一個多月——?」
「正好是你受傷住院的那個月。」江牧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肯定了他的猜想。
「我也不是偶然碰見的你,」微微頓了頓,直視著對方驚怔瞪圓的眼睛,他淡聲補充,「你是我負責的病人。」
梁冬西被驚呆得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什麼聲音來,目光難以置信地在他的五官上來回逡巡,硬是找不出一星半點的昔日印象。
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