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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裡也可以得到一點啟示,那就是,德法之間如要走出惡性迴圈的怪圈,必須改變兩國解決衝突的方式。阿登納是一個偉大的政治家,他當然也清楚地看到了這一點,並認為在二戰後新的國際形勢下,德法兩國只有變對立為和解,才有光明的前途。
6 對十九世紀七十年代前期法德關係的解析
普法戰爭結束後,歐洲的力量格局發生了根本改變。法國自黎塞留以來200年的大陸優勢地位一去不返;一個強大的中歐帝國‐‐德國透過三次王朝戰爭誕生,一改中歐往日羸弱的形勢,更令周圍的大國恐懼與疑慮。本文試圖從法德兩國內部因素、兩國之間的互動到兩國關係與整體的歐洲大國關係之間的互動這三個層次來解析1871-1875年法德關係。
主題詞:普法戰爭 法蘭克福條約 文化鬥爭 君主復闢運動 戰爭在望危機
1870-1871年普法戰爭為1853年克里米亞戰爭以來的歐洲動盪迷局降下了大幕。對於此場戰爭的意義,英國政治家迪斯累裡在1871年2月9日做了精確的詮釋:&ldo;此一戰事乃一場德意志革命,其政治意義遠大於上一世紀之法國大革命。往昔之外交傳統一一被打破,新天下產生於焉,均勢已遭全毀。&rdo;11871年歐洲的面貌已經遠非梅特涅時代的政治家所能認知。自1815年以來,歐洲的均勢依賴於這樣幾個安排:法國和俄國這兩個陸上強國居於大陸的兩翼;中歐的德意志邦聯具有集體防禦的性質,理論上不可能聯合起來向外擴張,又能消弭內部紛爭,還能聯合抵制外來威脅;奧地利和普魯士的關係由德意志邦聯來聯絡和規定;英國作為均勢的&ldo;離岸平衡手&rdo;基本上處於&ldo;守夜人&rdo;的角色。歐洲均勢也全賴各國的共識‐‐正統保守主義加以支援。然而這種安排在隨後的歲月裡並沒能長治久安,固有的內在缺陷在自由主義、民族主義和東方問題的衝擊下暴露出來,成為致命傷。法國的波旁復闢王朝1830年被推翻,奧爾良家族和波拿巴家族先後統治法國,特別是拿破崙三世執行打破現狀的政策。德意志邦聯中普魯士對奧地利的領導不以為然並時常感到委屈;在民族主義大潮下,德意志邦聯顯然也不符合德意志統一運動的願望,普魯士在俾斯麥的領導下展開自上而下的統一運動。俄國和英國、法國更是為了東方問題直接兵戎相見。這一系列問題的結果是,克里米亞戰爭以後,又接連爆發了一系列區域性戰爭:1859年法、撒丁對奧戰爭、1864年普、奧對丹麥戰爭、1866年普、意對奧戰爭、1870年普法戰爭。其中影響最大的戰爭是1870-1871年普法戰爭。
俾斯麥在普法戰爭中成功地使戰爭區域性化,其他大國英、奧、俄都沒有介入。他手中的鑰匙是普俄傳統友好關係。英國格拉斯頓政府關注國內政治問題、執行遠離大陸政治的孤立政策。奧匈對1866年的失敗耿耿於懷,但是在法國取得戰場優勢之前,它不會向普魯士舉起復仇之劍,此舉絕非高明,也不失為穩重之策,因為奧匈不能再經歷失敗,否則有解體之危。歐陸上沒有任何的同盟,建立在共同鎮壓波蘭民族主義基礎上的普俄友誼就顯得非常重要。俄國在戰爭中不但對普魯士善意中立,而且警告奧匈不得動員,使得奧匈更不敢輕易加入戰局。對於俄國來說,在戰爭中也決非一無所得。俄國乘機宣佈廢除1856年《巴黎條約》中黑海中立化的條款,並得到德國的支援。俾斯麥講到:&ldo;這(黑海問題)是巴黎條約最笨拙的一些規定,因為不可能長期禁止一個擁有成億人口的民族對自己的海岸行使理所當然的主權。&rdo;2
1亨利 基辛格,《大外交》(顧淑馨 林添貴譯),海口,海南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