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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恭親王所率領的出訪歐美使團回國,沒在與各國修改《北京條約》的過程中吃多少虧不說,還與英帝國訂立了保密的同盟協約,有英國撐腰,別說不必擔心來自日本的威脅,就算是和法蘭西和俄國撕破臉,只要保證英國在大清一邊,那也沒什麼不行的,這本來是件好事,但是這好事卻是恭親王辦成的,湘淮軍除了他的義子沈哲,竟無一人可在其中撈上半點功勞。恭親王的威望日高,此消彼長,湘淮軍的呼聲自然相應下降。
而這世上卻是無巧不成書,在這個節骨眼上又趕上了同治皇帝的大婚,西太后再也沒有了不撤簾歸政的理由。要說西太后這幾年,雖然時不時地要給湘淮軍點苦頭吃,但是李鴻章至少還可以確定,西太后的心理這十年之內都還是偏向湘淮勢力的,至少是偏向洋務的,皇帝可不同,雖然不能肯定他是不是打心眼裡就真的對洋人的東西恨之入骨,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一旦親政是必然要與太后對著幹的,那麼這場母子之間的矛盾的犧牲品必然還是湘淮勢力。更別說皇上現在還有一個能幹的叔叔幫襯著,他恭親王奕雖然是個洋務派,過去和湘淮軍的交情也不錯,但是現在他必然不會對崛起如此之迅速,已經幾乎要架空整個中央政權的地方勢力再有多少好感。
李鴻章的得力幕僚張樹聲用他乾瘦的手指敲擊著紫檀木的八仙桌,搖搖頭道:&ldo;當今之局勢何止是舉國千年未有之境遇,也是我湘淮自崛起未有之境遇。皇上已經大婚,親政也是必然之勢,我等又不能勸太后不歸政,況且垂簾聽政已經是犯了大忌,即便是我等此時勸了,太后也未必敢再堅持干政。不過,如今我大清是內患亂民,外有強敵,這種時候什麼事都不能急,它也快不起來。&rdo;
李鴻章點點頭,雖然皇上親政,但是大權不可能瞬間轉移,整個過程起碼要持續個五六年的時間,五六年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了,但是這個說不準不代表他可以不擔心。
&ldo;老爺,沈大人求見。&rdo;
&ldo;哪個沈大人?&rdo;
李鴻章和張樹聲聽見家丁的通報,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他們對於&ldo;沈大人&rdo;一詞第一反應都是想到了正在馬尾船政大臣任上的沈葆楨,但是沈葆楨遠在福州,進京述職的時間也沒到,就算真的到了保定,他們不至於一點風聲也沒收到。
&ldo;是老爺您的義子,沈大人。&rdo;
李鴻章聞言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他倒不是忘了沈哲這個人,只是沈哲自十二歲到京城時起就一直住在李府住著,李府的下人們在沈哲沒出國之前都是稱呼一直是&ldo;沈公子&rdo;。如今沈哲也成了朝廷命官,機靈的家丁就及時調整了對沈哲的稱呼,讓李鴻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立刻吩咐請了進來。
李鴻章重新坐下,心想這沈哲西洋走了一圈怎麼還比原來懂得禮數了,過去要見他,什麼時候還會透過下人同傳,直接就自己闖進來了。
張樹生也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沈哲便問:&ldo;瑄瑜是什麼時候回國的。&rdo;
李鴻章搖搖頭,眼中卻泛起了淡淡的慈愛:&ldo;這小子一跑出去連個信也沒有,和幼丹(沈葆楨)聯絡過嗎?&rdo;
張樹聲含笑道:&ldo;應該也是沒有的,年前才和幼丹見過一面,談起瑄瑜的時候幼丹還為這事責罵了他幾句,不過表面上這麼說,還是看得出來舔犢之情的。&rdo;
李鴻章也輕笑一下:&ldo;幼丹就是嘴上不說,心裡可對這個兒子上心得緊。&rdo;
張樹聲眯起眼睛,做了個傳統讀書人的捻須之態:&ldo;如此,為何當初還要把瑄瑜送與外人,徒增父子隔閡。&rdo;
李鴻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