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3 頁)
&ldo;宮姑娘?&rdo;
&ldo;阮公子應當知道,四年前,我離開鳶城,去給一個病人看病。&rdo;宮眠透手指捏著袖角捻了捻,&ldo;一月前,他與世久辭,無期再會。&rdo;
&ldo;命數有常,難道是病人家屬承受不了,遷怒於宮姑娘,&rdo;楚將離抿唇,&ldo;這,不太在理。&rdo;
&ldo;不是,&rdo;宮眠透道,&ldo;他家破人亡,相依為命的姐姐被人欺凌至瘋,一身孑然,死後連葬身之地都無,哪裡來的家人尋我麻煩呢?&rdo;
她說得淡然,然而一種森然的冰冷襲擊中了楚將離,他猛得窒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宮眠透看他臉色難看至極,頓了頓方道:&ldo;我的病人,他姓北辰。&rdo;
她沒再多做介紹,因為只需要這句話就夠了。
其他兩個人已經明白了,那個人的身份。
生國桑梓里,凌駕於商謝顏衛四大家之上的北辰,早在二十幾年前就已覆滅。
還姓北辰的,只有在滅門之禍裡受神器庇護的北辰家遺孤,現任桑梓人皇‐‐北辰晝。
和他生而殘疾的孿生姐姐。
&ldo;不管病人是何身份,&rdo;楚將離緩慢道,&ldo;宮姑娘如果已盡醫者之心,只要此心無愧,尊卑又有何區別呢?&rdo;
宮眠透淺笑:&ldo;公子豁達,非常人能及。&rdo;
&ldo;但此世許多人,不會這麼想。我不是他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卻是唯一有可能受到託付的人。曙晨破,小重山被人一劍斬開,又逢人祖寶藏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數條線索,直指宮眠透。&rdo;
她慘然一笑:&ldo;公子需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rdo;
風吹過,滿園寂寂,人皆無言。
片刻後,宮眠透舉盞道:&ldo;江湖秋水多,風波乍起,何能倖免。&rdo;
&ldo;人不染塵,塵不讓人。&rdo;
&ldo;此盞風雪,敬有緣與二位一會,有幸與二位作別。&rdo;
&ldo;宮姑娘馬上就走嗎?是否太急了些,&rdo;楚將離道,&ldo;我與小執送姑娘一程。&rdo;
&ldo;不必。&rdo;宮眠透擺手,&ldo;緣來緣去,且自隨人。&rdo;
&ldo;若他日再會,當與二位,大醉一場,不醉不歸。&rdo;
天青色衣衫的少女飲盡風雪,對他們展顏一笑,灑脫地起身而去,沒有回頭,背影消失在園門之外。
楚將離和阮執目送她離去,忽覺一場大夢,又至醒時。
有人傾蓋如故,有人白首如新。
結識宮眠透,相知不必透,相交不需深。當真應了一句,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阮執見他悵然,勸慰道:&ldo;他年有緣,我們三個還會有重逢之期。&rdo;
楚將離頷首,忽然拂雪起身:&ldo;我也要走了。&rdo;
&ldo;離哥兒?&rdo;
&ldo;天色不早,夜晚將至,我再去會會那隻妖。&rdo;
&ldo;離哥兒!&rdo;阮執氣極,&ldo;我勸了你一天,你為什麼就是看不開呢?!&rdo;
他口不擇言道:&ldo;那是一隻妖,你簡直是去送死!&rdo;
楚將離回身看了他一眼,道:&ldo;小執,人生在世,有時求得不過是,俯仰無愧。&rdo;
桃花眼的青年近乎歇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