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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波洪水,來了。
若是讓這道浪打過來,波及的不僅是他,還有他身後的獨木舟,以及喻易。
三危當即有了決斷。
他凝視著前方的海浪,握著傘柄的手微緊,沉默地調動起了身上的能量。
9階無形的能量波動,瞬間傳至百米之外,那片空間的熱度驟然被抽走。原本自天上「一」字逼近的遮天海浪,剎那間成了連綿如城的灰藍色冰牆。
冰牆之下的水面,因著冰牆極寒的溫度,結出一片淺色的冰層。冰牆上白色的煙氣攜著冰屑緩緩飄來,在這煙氣中,原本適中的空氣也明顯降了溫度。
面前的這場危機,似乎便在無聲無息中被化解了。
建築師能夠構造,也能夠分解湮滅,其中的物件,也包括熱量。不過,三危此時能夠成功迅速抽取這連天海浪的熱量,使之結冰,與海浪是死靈脫不了幹係。比之死靈,生靈擁有強得多的能量力場,會排斥除他本人以外的能量干涉,干涉難度要大上數倍。
三危以手抵唇,低聲咳了咳。他能感到,他體內五臟破損的速度,隨著他調動能量的增多,正不斷加速。但他知道,他此時還不能回程。
危機的化解只是「似乎」而已。
自遠處的冰牆上,傳來了細細碎碎的啃齧聲,以及擊鼓般沉悶的撞擊聲。
冰牆後面,有著什麼東西。
連綿至此的冰山垂影,在啃噬撞擊聲中,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水面再度動盪,水下似有水沸騰般的翻滾。遠方的撞擊聲愈發明顯,像是冰封在牆中的無數心臟,正在片刻不息地搏動著。
三危閉了閉眼睛,再睜開,驟然轉過身,伸出了一隻手。
然而,已經晚了。
天光乍亮,噼啪的落水聲一時充斥了整片天地。倒映在灰色海面上的,是驟然坍塌的灰藍色冰牆,與漫天還在散發著灰白寒氣的碎塊。
而三危的眼前十幾米處,是從水下破水而出的那一刻,便身軀上千瘡百孔的海怪,海怪詭異的綠色血液順著水流蔓延開來,隨之漂浮擴散的,還有不規則的木塊。
三危及阻止了海怪對人發出攻擊,卻沒來得及阻止獨木舟被海怪撞碎。
事已至此,三危並沒有在此糾結太久,因為——
傘上傳來了「噼噼啪啪」的落冰聲,三危轉頭向著冰牆所在處看去,看到天海交際處,不計其數的海怪群,湧動而來。裸露在海面的成片紫綠色鱗甲,在陽光下,壓過海面的波光,反射出詭譎的光與色。
為今之計,只有……
三危一手持著傘柄,維持著伸手的姿勢,眉宇間儘是冷冽。
下一刻,一個巨大的六角柱形水晶虛影,籠罩了前方被海怪佔據的海面,海面上,無數道水柱沖天而起,成群的海怪在水柱中湮沒,自破碎的血肉中濺出的綠色鮮血,似讓整片海都成了衰頹的灰綠。海怪的大軍,在虛影籠罩之中,頃刻灰飛煙滅。
天空降下淅淅瀝瀝的,綠色的雨。
三危握在傘柄上的手青筋暴起,他用手捂著嘴,開始劇烈地咳嗽。紅色的血自他的指尖淌落,將細瘦的手指襯得愈發蒼白病弱。
身體狀況,似乎惡化了。
體內變本加厲的痛楚中,三危神色平靜地想著。
綠色的雨傾盆而落,三危感到了一種自靈魂而來的虛弱。
在他發病之時,意志便會自發對抗生理上的痛意,一開始,意志總是完勝,可如今,病情愈發嚴重了,他陡然生出一種與一切對抗的孑立感。
黑色的長柄傘,落在了水面上,順著水流漂泊而去。
三危眼見著黑傘脫離了視線,感到冰冷海水沒上身軀。
在海水的灰色填塞視線之前,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