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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政使聽得賈赦這麼一說,倒也不曾多問,只笑著又與賈赦說了幾句閒話,方與何大人離開了,只留賈赦長出一口氣,抹了抹額上的冷汗,自回屋裡謄抄去了。
直到這一通事兒忙完,眼瞅著衙門裡的人走了大半了,賈赦才慢條斯理的收拾了東西,打著哈欠往府裡回去了。
只是剛進府門,賈赦就覺得氣氛不大對,往日裡來來往往,不停走動的下人竟少了不少,也不知是往哪去了。
賈赦正疑惑著,一進側門,王善保家的便迎了上來,只吞吞吐吐道:“老爺,今兒外頭有兩個媳婦抱著孩子來找二爺,說……說她們是二爺在金陵養的外室……剛才又是哭又是尋死的……太太急的沒法,又不敢驚動老太太……”
賈赦一聽,眼前便是一黑,當下便有些站不住了,只覺得心窩子疼的厲害,氣也喘不順了,驚得王善保家的面無血色,只張嘴便要叫人,賈赦擺了擺手,撫額道:“賈璉呢,他到哪去了?”
轉眼到了次日,王夫人正命丫鬟搬了箱籠出來,要尋了東西出來翻曬。忽聽得簾子一動,外頭丫鬟細聲細氣道:“太太,賴嫂子來了。”
王夫人忙不迭放下手中的掐絲琉璃坐屏,只說道:“快請了她進來。”
不多時,賴大家的便進了屋來,瞧著王夫人這滿屋子的箱籠,只覺耀花了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偷眼窺了窺王夫人的神色,笑道:“可是我來的不巧,太太正忙著?”
王夫人只是一笑,一邊吩咐了丫鬟上茶來,一邊笑道:“還不是為了元丫頭,她如今在繕國公府裡,雖說不管事,但也是有些人情來往的。我怕她年紀小面皮薄,料理不開,便想著送些東西過去,也省的她到用時忙活不開。”
聽著王夫人這麼說,賴大家的只笑著拍馬道:“原是這樣,還是太太想的周到。換了我們這樣的,怕是幾世也想不到這地方去。”
這話一說出來,便引得王夫人一笑,賴大家的見了,這奉承的話兒越發說的起勁。
恭維了王夫人一番,賴大家的又忙忙道:“今兒我來,卻是因家裡頭有喜事,想請太太到我們家去散散悶。”
王夫人一聽,便奇了,只笑道:“什麼喜事兒,說來我聽聽。”
賴大家的笑盈盈道:“卻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蒙老太太太太和老爺開恩,一落地就放了出去,也讀了十來年書,可惜不是那塊料。這會子,蒙主子的恩典,捐了個前程,雖不值當什麼,但家裡難免有親戚要來賀喜,我們也厚著臉皮,請太太過去鬆快鬆快。”
王夫人聞言也笑了,只忙說道:“多早晚的日子,我是必去的,只不知老太太的意思如何?”
賴大家的忙說道:“擇了這月二十五日。老太太那兒,我們奶奶去說了,想來老太太看在她的老臉面上,也是要去的。只是大太太和二奶奶,昨兒大房出了事,我也沒過去,倒不清楚會不會去了?”
王夫人一聽,眉毛便挑了起來,只垂眼翻了翻手邊的箱子,狀似無意道:“哦,是出了什麼事兒?”
賴大家只說道:“聽說是璉二爺招出來的事。前年璉二爺不是去了金陵嗎?聽說在那兒養了幾個外室,都是煙花地出來的,後來璉二爺要回京了,便給了銀子打發她們走了。哪知這幾個外室裡有一個竟有了身子,還生了個哥兒,那地方出來的女子,有幾個好的,見著這樣哪有不想著母憑子貴的。不單璉二爺焦頭爛額,大老爺也氣的夠嗆,今天連衙門都沒去呢?”
王夫人一聽,越發來了興致,只驚訝道:“有這事兒。我瞧著不像,璉哥兒是個小孩子,到了金陵沒人管束,若說胡鬧許是有的,但是連庶長子都出來了,這般沒分寸的舉動,他怕是做不出來。再說,那地方出來的女子,最是無情無義,這口上說的話兒,怕也是不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