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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被賴嬤嬤這麼一勸,心裡倒好受了些,只止了哭,對著賴嬤嬤含淚點了點頭。
王夫人在旁見了,不免心下一軟,一邊兒遞了茶盞給尤氏,一邊兒說道:“若是這樣,也不是個長久的法子,解鈴還須繫鈴人,我瞧著還是該勸勸大老爺。縱是管兒子,也沒有讓兒子跟著抄經的理兒……”
話還未完,寶玉不知怎麼哭了起來,王夫人心中一緊,忙忙起身到了裡間,從奶孃手中接過寶玉,輕聲哄著。
好不容易將寶玉哄得又睡了過去,方掃了這屋裡的丫鬟婆子一眼,盯著寶玉的奶孃李嬤嬤冷聲道:“你們是怎麼當的差事,好好兒的,寶玉怎麼哭起來了?”
李嬤嬤當下打了寒顫,伸手就給了站在旁邊的丫鬟一個大耳刮子,只罵道:“睡不醒的賤骨頭,站著也能睡著,你家祖墳都埋在困龍山下是不是?”
罵了丫頭,李嬤嬤又腆著臉兒上前朝王夫人解釋道:“都是這丫頭不好,替寶玉打扇子也不用心,眼下這時節屋裡難免有些小蟲子,寶玉又是個覺淺的,被蟲子一叮,難免疼醒過來。”
王夫人聽著李嬤嬤這麼一說,忙仔細看了看寶玉全身上下,見寶玉手上起了兩個紅疙瘩,一時心疼的沒法,只一連聲兒吩咐李嬤嬤道:“這樣不中用的小蹄子還留著作什麼,還不快讓人領了她出去。”
卻說賈赦正眉毛鼻子皺成一團的鬱悶著,肩膀忽被人一拍,賈赦唬的失魂落魄,一時迴轉身去,才見得拍他肩膀的人乃是他衙門裡的同僚左通政何大人。
賈赦不覺長出一口氣,正欲開口,卻聽得那何大人道:“賈大人,你方才那話說的不對,這立儲之事,怎麼能算家事,這是國事。這朝廷裡外的情況,賈大人也不是不知道,怎麼能張口就說是聖上家事呢?”
賈赦頓覺頭疼,他那弟弟已經夠迂腐了,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更迂腐的,只要知道些人情世故的,都明白賈赦說這話純粹是敷衍而已。
他一個通政司參議,五品小官,在京裡一捏一大把,頭上雖有個爵位,可爵位是世襲遞減的,值當個什麼,若說祖上的功勳,倒是有一點,可也快被子孫給敗光了,賈赦夾著尾巴做人還來不及,哪來的底氣去攪合立儲的事,他才不想被下任皇帝和這任皇帝同時惦記上呢。
想著,賈赦皺了皺眉,只笑道:“何大人說的是,下官受教了。”
聽得賈赦這麼一說,那何大人滿肚子的話都被堵了回去,張了張口,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賈赦瞧著,只得笑了一笑,且問道:“何大人,可知聖上駕臨通政司是為何事,午前聖上不是才賜了御膳下來,足見心情甚好,怎麼眼下……”
那何大人正愁著沒話可講,聽見賈赦這麼一問,方忙忙道:“聽說聖上今日是從國子監過來,接了幾個請願立儲的上書摺子,順道兒往咱們通政司看看罷了。”
賈赦一聽便明白了過來,國子監裡雖說有些混日子的閒人,但本朝開國不久,眼下學風還算剛正,那裡頭的學生大多都是些迂夫子,皇帝走這一遭估計被氣的夠嗆。
賈赦正想著,忽聽得何大人又道:“賈大人今日也得了賞賜,這宮裡的御膳倒是不差,今天送來的鵝掌,我吃著倒極入味,比外頭幾百年的老字號也不差多少。”
賈赦聞言,就是一愣,鵝…鵝掌?不是熊掌麼?
作者有話要說:ps:最近是兩天一更來著,下次更新在14號晚上,我快忙暈了,再過一週應該就能恢復日更了。
議家事忽聞外客至
卻說賈赦正疑惑不解的時候,通政使大人不知怎麼迴轉了來,一見賈赦便極親熱道:“賈大人,何大人,聖上已起駕回宮了,眾位大臣也都散了,你們也別在這兒吹風了,都回去罷。”
賈赦正要帶笑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