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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可以看出萊辛關於戲劇的兩個基本思想:第一,悲劇應喚起人對同類人的同情,人彷彿要透過戲劇把自己的小我和人類的大我同一起來,對共同的命運起共同的哀憐和恐懼。萊辛有時把悲劇的心理效果描寫成很類似崇高事物的心理效果。所以他的悲劇觀點帶有人道主義和浪漫主義的色彩。其次,萊辛特別強調戲劇的道德內容和道德影響。他說,&ldo;一切種類的詩都應使人變得較好些,可嘆的是連這一點還要證明,更可嘆的是有些詩人對這一點還在懷疑&rdo;(《漢堡劇評》,第七七篇)。著重道德內容和道德影響與否,是當時資產階級文藝與封建文藝的分歧之一。我們記得,狄德羅在這方面也和萊辛是一致的。不過萊辛反對高乃伊的從善惡報應見道德教訓那種道學家的窄狹觀點,認為透過情感的淨化,人可以更好地得到提高。
萊辛的另一個基本思想是戲劇和一般文藝都要有理性和真實性。他說,&rdo;誰能正確地推理,誰也就能正確地創造;誰要想創造,誰就要懂得推理&rdo;(《漢堡劇評》,第九六篇)。創造需要天才,天才的特徵就在發見事物的內在聯絡,而戲劇作品裡所要揭示的也正是這種內在聯絡:
天才只管互相聯絡的事件,只管因和果的鎖鏈。從果追溯到因,用因來衡量果,到處都排斥偶然機會,要使凡是發生的事都不得不像它那樣發生,這就是天才的任務。
‐‐《漢堡劇評》,第三六篇
這是對亞理斯多德的&ldo;近情近理&rdo;(&ldo;逼真性&rdo;,&ldo;可信性&rdo;)的要求所作的一段精闢的解釋。萊辛堅信亞理斯多德關於詩的真實不同於歷史的真實的名言,他把詩的真實叫做&ldo;內在的逼真&rdo;,認為詩的虛構之所以可取信於觀眾,就是由於這種&ldo;內在的逼真&rdo;而不是由於歷史的真實。&ldo;在劇院裡我們所關心的並不只是某一個人物做了什麼事,而是具有某種性格的人物在某種環境裡照理會做什麼事&rdo;(《漢堡劇評》,第一九篇)。這裡可以見出他已認識到人物性格和環境之間有必然的聯絡。因此,他反對高乃伊的憑歷史和傳說就可以取信於觀眾的說法。他說:
詩人並不滿足於把可信性建立在歷史權威上,而是要設法把人物的性格塑造出來,使得推動這些人物去行動的一系列事件都順著必然的次序互相銜接著;並且設法按照每個人物的性格去測定他們的情感,使這些情感逐步表現出來,讓觀眾隨時都見到事態的發展是最自然的,最尋常的。
‐‐《漢堡劇評》,第三二篇
萊辛在這裡所要說明的就是:詩的真實是要透過詩人的集中化,典型化和理想化的工夫才能顯出的。所以他認為戲劇的世界是&ldo;另一世界&rdo;,&ldo;一種天才的世界&rdo;,這位天才&ldo;把現實世界中的一些零星片段加以移動和增損,從而形成一個符合他的意旨的整體&rdo;(《漢堡劇評》,第三四篇)。趁便指出,萊辛在這裡所主張的是詩要以人物性格為綱,與亞理斯多德所主張的動作或情節為綱並不符合,但是他反映出近代敘事作品(戲劇和小說)側重人物性格的傾向。
萊辛雖然強調天才,但也不否定規則,因為規則是根據自然規律的,他批判了當時流行的&ldo;天才超越規則&rdo;和&ldo;規則壓抑天才&rdo;之類說法(《漢堡劇評》,第九六篇)。規則須是合理的,例如法國新古典主義者認為應嚴格遵守的三一律,只有情節的整一才是亞理斯多德所要求的,時間與地點的整一則須服從於情節的整一&iddot;三一律之所以產生,原來是為著要求真實;如果機械地遵守三一律,使得劇情發展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