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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男一笑，&ldo;我是說，今天的空戰，感覺如何？&rdo;

&ldo;噢……那個太可怕了！尤其是飛彈擊中你的前一刻，你能聽到飛彈的&l;吱吱吱&r;聲，飛機開始搖晃，劇烈戰抖，然後就是&l;轟！&r;巨大的一聲！太可怕了！&rdo;談起空戰，馮海亮還是心有餘悸，眼中血線交錯，就像封鎖陣地的鐵絲網，裡面隱藏著恐懼的暗流。

護士們用異樣的目光瞧著他，因為他的話大大有損飛行員在她們心中的形象。只有唐男理解他的感受，因為這是人性最本能的反應‐‐‐當你突然一下面對死亡的時候，那種恐懼感，就像掉進了深邃的黑洞，越陷越深，永無盡頭。唐男充滿信任地一笑，拍拍他的背：&ldo;來，我送你一段。&rdo;

走出船艙，來到甲板，溫柔的海風，輕撫著兩個人。

&ldo;你知道斯芬克斯之謎嗎？&rdo;

&ldo;你說的是那個古希臘傳說中的斯芬克斯之謎？知道，一頭名為斯芬克斯的怪物伏於路邊懸石上，向路人詢問智慧女神所授的隱謎，猜不中她的謎底，就會被她吃掉，猜中了她就自殺。&rdo;馮海亮不知唐男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一臉莫名地回答了。

&ldo;什麼東西在早晨用四條腿行走，中午用兩條腿行走，晚上用三條腿行走？腿最多時，正是速度力量最小時。不知有多少人因為猜不中此謎而成了女怪的腹中之物。你知道謎底嗎？&rdo;

&ldo;當然，這誰都知道。謎底是人啊！&rdo;

&ldo;其實，戰爭就好像斯芬克斯之謎一樣，吞噬了無數人的生命，謎底卻是人自身。&rdo;唐男目光驟然明亮，口吻帶有哲理的意味。

&ldo;你是說，我們不該打這場戰爭？&rdo;

&ldo;我只是用一個純醫務工作者的視角來看待戰爭，每一場戰爭對於我來說，都是敵人，而且是永遠也戰勝不了的敵人，因為我不可能救活每一名傷員。不過，客觀來說，確實如此！&rdo;

馮海亮被弄糊塗了，摸著後腦勺。

唐男目光深遠地凝望著平靜的大海，說：&ldo;戰爭要吞噬人的生命，軍人的生命就是來換取停止戰爭，換取和平。為了反對霸權，為了民族的復興，為了洗去那屈辱的歷史，為了讓我們的家人免受戰火的摧殘。還有，為了讓他們活得更好，活得更像人。&rdo;

&ldo;海亮，你來這裡了？剛才還有護士問我你去哪兒了，知道你受傷了，大家都挺擔心你的。海亮怎麼樣？沒事吧？今天的事，別怪我哦！我也沒辦法。&rdo;白雲飛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醫療艦，離著老遠就衝著馮海亮打招呼，很帶勁的樣子，表現出一股難得一見的親和力。

&ldo;沒關係，只要勝利就好。&rdo;馮海亮雙眼難掩落寞，淡淡回了一句，轉頭對唐男說：&ldo;好了，我該回去了。&rdo;

&ldo;好吧，早點回去休息。對了，注意要按時上藥。&rdo;唐男叮囑。

馮海亮扶著胳膊走了，白雲飛似有鼓勵性地拍了他一下，擦肩而過。來到唐男面前，白雲飛的聲音有些大，好像不是說給唐男聽，而是說給馮海亮聽的：&ldo;唐醫生，我找你有些私事啊。&rdo;

&ldo;私事？&rdo;唐男糊塗了，他給白雲飛檢查過幾次身體，對他的大名也早有耳聞，但兩人並沒有什麼更多的來往呀。下意識地答應著：&ldo;好吧，跟我來吧。&rdo;

馮海亮看了一眼兩人離去的背影，沒有在意，踏上了返回&ldo;龍城&rdo;號的直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