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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雄師十三個常委,除湯忠雲拒捕被擊斃,其餘十二人從1970年至1974年陸續放出。李衛東、馮世紅、彭愛洲找俞文斌幾個頭頭,敦促他們出山再幹,沒一個答應。
歸途,馮世紅捋著山羊鬍直是搖頭譏笑:&ldo;還算總部頭頭!完全缺乏鬥志!&rdo;
李衛東解釋,俞文斌、楊道安等人得到訊息,中央準備結束,省市委分兩處辦學習班:造反派頭頭在武昌首義路省府招待所,原百萬雄師現稱作&ldo;工農兵&rdo;的頭頭在漢口合作路市府招待所,共同學習毛主席&ldo;在工人階級內部沒有根本的利害衝突&rdo;的指示,以期兩派達到團結,化敵為友,搞好大聯合,實現新的&ldo;三結合&rdo;。也就是把俞文斌等人補臺補進省市革委會。原百萬雄師宣傳部長汪揚在學習班匯報了7?20以後和&ldo;三反一粉碎&rdo;時,戰友們被打死打傷打殘的悲慘遭遇,引起軍區副司令員、省革委會副主任潘振武深切關懷,答應予以妥善安置。省領導答應解決問題,俞文斌等人當然不便跑到社會上摻和著鬧事。李衛東這一說,彭愛洲不吭聲了,馮世紅大不以為然。
馮世紅是真正三代貧農。他自小身子骨羸弱,幹不來農活。叔叔看他在鄉間混不下去,帶來漢口學機械。馮世紅嘴皮子耍得歡,動手能力卻很差。學了好久,連顆羅絲釘也擰不好;不是擰歪了,就是擰拔絲。老闆礙於他叔叔面子,派去打下手,幹雜活。叔叔恨鐵不成鋼:&ldo;能說會道,醒著屙尿!手把手都教不會,我死了你怎麼辦啊!&rdo;
幸好,共產黨來了。馮世紅憑著如簧之舌,從工會脫穎而出。省柴油機廠建成,馮世紅已是半脫產工會幹部、歷次運動積極分子。每搞完一次運動,不是提級就是升官。指靠鬥爭整人吃飯。他搞運動,不似關必升啞巴揮扁擔,亂掄;也不像李衛東,指到哪裡打到哪裡,令行禁止。他總要超點指標,譬如,反右,上面只要求百分之五即可,他弄出百分之七八的右派;反右傾,明明搞黨內里人,偏拉幾個非黨員湊上。不過,馮世紅老受表揚。唯獨文化革命參加7?20,鬧得很沒面子。由於省柴造反派少,只令其寫了兩次檢討,沒為難他。然而,他好幾個月不能喝五吆六,指手劃腳整人,心裡憋氣。1970年,在曾思玉主持的全省學毛著積極分子大會上,與金瓊珥、董南生等人聲淚俱下地控訴:&ldo;壞人當道,好人受氣&rdo;,叫嚷自已受了壓;乃至,聽說&ldo;抓革命,促生產&rdo;也反感。對技術他實在太外行。強調生產等於忽略他的強項,冷落了他,甚或有點歧視味道。馮世紅見孫夏萱同汪大虎離婚又復婚,有天,笑著問:&ldo;是不是又癢了,忍不住就回了?&rdo;汪大虎聽馮世紅說邪話調戲妻子,同他吵起來,譏笑道:&ldo;除了會整人,你會什麼?&rdo;馮世紅一跳多高:&ldo;汪大虎,你不要以為成份好就大放厥詞。老子就是隻會抓階級鬥爭,會整階級敵人。有什麼可笑?你擔任&l;抓促&r;指揮長,採取實用主義,只談生產,不提革命,把我涼在一邊,變相壓制我,還不是整我!&rdo;這個歷次運動的積極分子慣於整人過日子。整人成癖。一天也不能閒。正如立言形容白水中學專案組成員那樣:整人整慣了,一旦不整人,就顯示不出自已的存在;整人整慣了,一旦不整人,彷彿被別人整了一樣難受!
街上出現大字報,剌激得馮世紅瘦顴骨發光,連連吹鬍子,很亢奮。他就喜歡鬥。樂此不疲。況且,是向上爬的機會。關必升則擔心造反派起來,向他算兩清中的帳。廠內廠外,經他手逼死好幾個人。打傷致殘幾十人。乘男人住學習班,人家老婆。這都是深仇大恨哪。李衛東則是要落個清白,7?20的案不翻,政治上是汙點,一輩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