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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還是在踢皮球。但總有了鬆動的口氣。因而,立言心情好多了。電車到武勝路,他特地下車去新華書店看看大字報。
書店長長的拐角牆面貼滿大字報。全是對兩清中遭到的控訴。有被逼自殺的,有打傷致殘的,有家破人亡的,真是&ldo;字字血,聲聲淚&rdo;。看大字報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個個義憤填膺。想到當年在這裡碰見小表妹繼紅,一口氣問他幾十個問題;想到同司徒在這裡爭執差點鬧翻,最終她卻用手擋住鐵矛,以血的代價護衛自已……如今,一個長眠松間草叢,一個被迫分離,令立言惆悵不已。
驀地,立言發現一張用工整嚴體寫的大字報,署名&ldo;革命工人陳寶卿&rdo;者,指斥街頭寫大字報是&ldo;牛鬼蛇神翻天&rdo;&ldo;妄圖恢復七?二o後法西斯專政局面&rdo;云云。滿紙胡言,賣弄文騷。但是,好幾個人頗為欣賞,說:&ldo;觀點不對,字寫得好,文筆也老到&rdo;立言聽了,十分悲憤。回到家裡,想起陳寶卿其人其文,意氣難平。想著想著,憤然提筆,一氣呵成,寫首長詩。
題大字報
‐‐兼答陳寶卿同志
每當看見街頭的大字報,
眼裡禁不住湧起滾燙的淚花。
這些正義的呼聲,
說出多少人心裡話!
看大字報的人們啊,
我們感情是這樣融洽:
在六度橋血腥的日子,
橫眉怒對野蠻的屠殺;
在民眾樂園艱難的時刻,
將身上僅有的幾角錢捐它。
無論腥風血雨多麼急驟,
滿懷信心,從未跪下!
北京電波劃破7?20濃重黑暗,
革命造反派迎來燦爛早霞。
我們含淚懷念犧牲的戰友,
悼惜他們不能分戴勝利的紅花。
忽然,一朵烏雲從強盜船吹來,
向江城施加層層重壓:
一頂頂5?16、北決揚帽子飛來,
無數種莫須有罪名橫加。
多少人把滿腔悲憤系給一根麻繩,
將白髮蒼蒼老母孤淒撇下;
多少人把含冤身子付給滔滔江水,
落得娃子改姓,妻子改嫁!
多少人在寒風烈日下煎熬,
多少人不明不白遭鐵窗關押;
多少人被逼得精神失常,瘋瘋癲癲,
帶著傷殘,流落街頭,披頭散髮……
甚至,父子兄弟、親戚朋友
也受株連,遭到各種形式懲罰!
江城啊,江城,躺在寒夜裡
浸透血淚,痛苦地呻吟掙扎!
這時,又是北京宏亮電波,
激勵我們開始新的徵發。
批林批陳大字報越撕越多,
反潮流烈火越撲越大!
同志們沖呀,我們已失去可失去的一切
徹底的唯物主義者無所懼怕!
他們要撤職嗎?
我們業已無限期地掛、掛、掛
他們要開除嗎?
組織生活停止多年,與開除何差?
怕什麼坐牢!
我們不是兩次三番被抓?
怕什麼殺頭!
按捏造的罪名,全該宣判可殺!
談什麼離婚,
妻子受脅迫,早已嗚咽著離開了家……
我們已失去可失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