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頁(第1/3 頁)

謝妙福北京受挫讓李衛東等人歡欣鼓舞，為七?二o翻案的勁頭猛增。孰料，五月二十日，中央給湖北下達簡稱&ldo;紅七條&rdo;的七條指示：死黨的蓋子不能捂，七?二o不能翻案……李衛東遭到當頭棒喝，剛提起的底氣全洩光了。他聲稱按中央12號檔案辦事，回本單位搞雙批，抓生產。並向大夥解釋，這是俞文斌在江漢區委黨校召集全市各山頭負責人議定的。初始大夥不相信。7月12日，十大局：機械局、建工局、一輕局、二輕局、紡織局、公用局、財貿局、鐵路局、糧食局、冶金局和軍工廠，在中山公園門口召集了&ldo;撤銷山頭，掀起抓革命促生產新高潮誓師大會&rdo;表示堅決貫徹執行中央&ldo;紅七條&rdo;和21號檔案，人們才知道確有其事。這一決定教大夥瞠目結舌，關必升尤其氣惱。他不能回廠。按其民憤回去必然成了批判物件，不由悻悻地嘀咕：&ldo;搞得正上勁怎麼抽跳呢？&rdo;抽跳，江城俚語，即抽去跳板，令人上了船下不來。內心裡，關必升恨不得罵李衛東臨陣脫逃！李衛東瞅出大家或疑惑或不滿，解釋道：&ldo;這不是抽跳。再不能犯錯誤了，必須按中央檔案辦事啊！&rdo;關必升嚥住一會，隨即反問：&ldo;好，就算不翻七?二o的案，總不能眼睜睜看人家爬上去補臺，隨後整我們吧？&rdo;豈知，李衛東一笑，用句打麻將的話回答：&ldo;莊家輪流坐呀！&rdo;這更教關必升氣不打一處來，他用眼四處掃掃，向其他人求援。畢竟馮世紅老道：&ldo;李書記的意思就是韓書記所叮囑：靜觀其變。從省裡到基層，握實權的位置早安排滿我們的人，就像坐公共汽車，座位沒空的了。只要不犯錯誤，未必把我們拉起來？第一步要儲存自已，第二步才求發展嘛！對方的王華珍不就按兵不動了？我們政治經驗還不如一個護士？&rdo;董南生自始至終沒發言，聽老馮這般解說，想想也對，胡厚民不就按個工會副主任閒職？於是，乾脆不吭聲了。關必升起初打算學嚴經天一類當權派那樣，裝病往醫院一躺。既可躲避群眾批判，也可向上面施壓，真出紕漏還可嫁禍於人。但關必升好動不好靜，帶著彭愛洲十幾號人繼續寫大字報對著幹。李衛東雖然回廠與文子風周旋、套近乎；社會上動向一直密切關注，時時透過電話提醒關必升等人只可搞騷擾戰術，&ldo;打橫炮&rdo;予以牽制，絕不能太出格。弄得不好扯了葫蘆動了根，又會牽連一大片。他甚至借用&ldo;路線鬥爭引導對方犯錯誤&rdo;一語，指示同伴們該採取的舉措。

果然，魯莽的謝妙福北上受挫回漢後，讓拖急了；一會沖省委，一會進駐省一招，自已將自已搞得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十分被動！謝妙福已被剛下發的經毛主席圈閱的中央21號檔案套上了，必敗無疑！同時，他從嚴經天處得知省委有關補臺的9號檔案上了印刷機又撤下了。李衛東很得意自已政治上遠見和策略，要繼瑛寫信志鯤告知武漢形勢的微妙變化。對於這場運動，李衛東心情極其複雜，一方面害怕造反派重新崛起，影響自已政治前途；另一方面擔心女婿再犯錯誤，因而，每每客觀地寫信報告武漢的運動形勢。然而，以他的文化程度，自然難以寫清。最初，想請保國、志鵬代筆。保國甕聲甕氣回絕道：&ldo;我說過，永遠不摻和什麼運動！何況還要準備考大學。&rdo;志鵬卻是越來越像個小孩，整天捉蟲子蝴蝶，侍弄樹木花草，簡直不可信。於是，讓女兒捉刀。

以往，李衛東的口氣比較客觀，有段時間，他還焦慮地關切任愛生問題的解決。任愛生解脫，陳愛華就解脫。今天，顯然有些幸災樂禍，繼瑛不由奇怪：&ldo;爸，你是讓志鯤按武漢的策略辦理，引導慄陽造反派犯錯誤？&rdo;李衛東猛省有點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