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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嘲道：&ldo;小時二哥教我下棋，卻從未贏過二哥。二哥曾說，落子無悔，下棋如做人。如今來看，二哥果然未雨綢繆。&rdo;

楊戩唇角勾起一絲弧度：&ldo;那你又可知，如何下棋，如何做人？&rdo;

一枚白子落下，一枚黑子緊跟。

楊蟬道：&ldo;既然人生如棋局，那便只有兩種人。輸的人，贏的人。&rdo;

楊戩道：&ldo;棋局可重來，人生不可能；棋局一局論輸贏，人生可不知幾局才終……阿蟬啊……&rdo;

&ldo;是……&rdo;

&ldo;有輸有贏，才是人生。&rdo;

可楊蟬不喜歡輸。她常輸於楊戩，也願服輸，然而並非她願放棄爭勝。棋盤上，她向來走狠，數十手間殺敵不留餘地，接著便被困陣中，即便如此，也要棋行險著，掙個魚死網破。

不似楊戩，棋風沉穩，每每看破她意圖，直至收官，壓其勢頭。

她承認，她沒有他一般的遠慮。

但今回不同了。

楊戩落子，楊蟬緊隨，二人落子如飛，卻是緊繞天元，將這棋盤對稱各踞半壁江山！

&ldo;仿棋，&rdo;楊戩道，&ldo;這又是從何處學來的？&rdo;

楊蟬略有得意：&ldo;名喚東坡棋，不久前有一小兒誤入我囚籠，是他向我談起。&rdo;

&ldo;東坡棋……可惜，&rdo;楊戩道，&ldo;確實有趣，但終究只是仿物。&rdo;

&ldo;仿物又如何。&rdo;

&ldo;阿蟬，你願做仿物麼？&rdo;

楊蟬抬頭看他一眼，轉而道：&ldo;我八歲那年，一日醒來，身邊無人。於是走到林間，見一人在練槍。&rdo;

楊戩手一滯，一枚白子還是落入棋盤。

楊蟬繼續道：&ldo;那時我不懂武。只看他背影，英姿颯爽，一招一式皆孔武有力，然後我心中有了個念頭：我要如他一般。&rdo;

&ldo;啪&rdo;地一聲，黑子佔據天元，棋局走勢丕變。

仿，仿其神髓，直至摒其糟粕，覓得空隙。

她道一聲：&ldo;二哥，你大意了。&rdo;

見楊戩不語，她又道：&ldo;我自小崇拜你，敬重你，在我之前總有你這座大山替我擋住風雨。我仿你，是因我不如你。我知我不足，哪裡缺便要哪裡補全。我走遍天下，看那人間百態，凡人一言一行皆為教誨。為的不止仿你，還要勝你……&rdo;

她略略嘆息：&ldo;我要勝你，為有朝一日不再跟在你身後仰望，而是與你並肩而行！棋盤廝殺，你做那白子，我便是那黑子。你所不能做的一切，我都能替你做得！&rdo;

楊戩終於開口：&ldo;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rdo;

&ldo;……我知道你心中有刺，你覺得我冷酷無情……可若當年我不殺那一村的人，你我以及玉鼎，早已死了！你也不是單純不染血，我殺了那麼多人，你當真以為我會不知指使者何人……&rdo;

&ldo;我說了，不要再提！&rdo;楊戩揚聲，繼而和緩如初，&ldo;阿蟬，你忘了麼？&rdo;

&ldo;忘了什麼？&rdo;

&ldo;無論黑子白子，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