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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贈之物，當可收盡天下被天所棄之人！

這一回，惡徒難逃。

&ldo;楊戩‐‐！&rdo;那一人，最後一聲，接的是惡狠狠的怒吼，也是惡狠狠的詛咒，&ldo;我看你贏，我看你贏得了此時，輸得盡彼時！楊蟬與三界，你只可選其一，只可選其一……哈哈哈哈哈……&rdo;

笑聲過後，帶著那軀殼就此灰飛湮滅。葉迦南背後的木匣應聲而裂，化作滿地殘片。

&ldo;二千六百餘年，你奪舍他人，卻終究得不到一個適合的軀體。若你不來，我無計可施；若我激言，而你不為所動，那也還有餘地……可惜……&rdo;

可惜，沒有可惜。能為他所激，並非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畢竟那一人，活得太久了。

活得太久，便是孤獨。一味孤獨，便能磨滅原有秉性。

他有些遺憾，遺憾的是那世間，畢竟有一者，花費若干光陰，只為重拾一個身份。然而到死，那個人也不知自身原為何人。

他看向癱軟暈厥的迦南。後者雖身受重傷，但並非致命傷，總會有好的時候。為的就是附身離體的那一刻‐‐要滅那一人，唯有連其帶其所附軀殼一併殺盡。是，他是要救葉迦南，而非將之殺死。那一人，若不受他所激離開葉迦南轉附他人之身，也不定會有何等的局面。

這便是賭，猜的是人心，也是天意。

楊戩低聲向迦南道：&ldo;……如此，我兄妹二人對你的虧欠，也算還清了……&rdo;

再看那滿境諸人，有山中妖精，有人間修者，也有天庭暗線……是人，皆為人。萬物修行，無非是為修得人身；人修行，無非不願再入輪迴，保得此世容姿。

所以，都是人罷了……

哮天犬漸漸不敵，身子一抖收回□□，退守楊戩腳邊。

楊戩道：&ldo;那麼，在場諸位，皆願步他後塵麼？&rdo;

無人應答，一場混戰無可避免。

&ldo;好，&rdo;楊戩背靠華山，面向諸人，嚥下強忍許久的一口血氣，伸出一手，&ldo;欲奪龍息？來‐‐！&rdo;

‐‐皓雪明兮大荒莽莽，威殺行兮誓守一方！

……

華山深處，有人哀嚎不止。

&ldo;啊‐‐！&rdo;楊蟬抱頭，憑一身蠻力欲四下突圍，&ldo;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二哥……二哥！&rdo;

一為心焦，二為痛楚，破陣刻不容緩，可偏偏如不了她意。

她聽得，山外動靜連連，一時有誰死了；她目盲，卻憑著地脈，見得天下情境。

她亦見得，楊戩獨戰群雄，這一回，不是為了天地蒼生，而是為一個這世上對他而言最重要的親人。

&ldo;二哥……二哥啊！&rdo;

她呼號，山外之人，卻是聽不見的。

地脈深處，那一物又喚她：&ldo;楊蟬……楊蟬……&rdo;

那些久遠的記憶，剎那間翻起波瀾，片段連成一線。

她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