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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沒有再回望；路，始終在她腳下。

作者有話要說： 題解：霒，雲遮日

寧世的身世，不知道夠不夠悽美。qwq

突然發現這一章的字數真好，5555字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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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捌&iddot;雿&iddot;瀕臨「崩潰」

一世流離三生顛沛，輾轉擺渡於大千世界的娑婆，生死長夜、無相無作，只為看一場彈指天荒的夢。一夢三生，主觀的意識終於回歸，暗如沉墨的「黃泉」托起他的身軀，沙加慢慢從黑水中坐起，帶起一身淌瀉的黑淚。

方才那是？

結跏趺坐好，他皺了皺眉，不知為何與他毫無關聯的片段畫面會闖入他腦海中。

&ldo;記憶，那是我的記憶。也是我母親的。&rdo;

清冷的聲音適時傳來，飄飄蕩蕩，帶著虛緲的迴音，彷彿看透他所想一般。沙加抬頭，只見黑水無際延展，磅礴浩瀚如汪洋，極目眺望也不見盡頭；水中隱隱有幽暗的紅光沖天，似亡者無法超度的悽厲而惡毒的怨念，在此間徘徊不去。而寧世便站在茫茫的黑海中，恍如獨遊於塵世彼岸痴等的幽魂。

&ldo;在這座雨山中死去的人，他們的記憶與思念都會匯集到這片「黃泉」之中。&rdo;她涉水緩緩行來，仿如跋涉過弱水三千，&ldo;我是「雨山巫女」，我能看到這水中所有的記憶，包括你的。&rdo;

&ldo;呵……&rdo;他笑得閒適而愜意，&ldo;不經過允許，隨便窺視別人的記憶，是件很不禮貌的事。&rdo;

&ldo;你不也一樣？&rdo;

寧世停住了腳步，緩緩抬頭望向他，淡冽的目光在蒼白晦暗的臉色的襯託下極其清澈而坦然。

他一時無言以對，索性便沉默著。黑水的表面籠罩著一層煙似的紅光，照亮了地底的黑暗，只是這樣混沌的而陰鬱的光明，更讓人覺得壓抑而絕望。

寧世也無別的言語，只站在原地。二人似遙遙相望又似目空一切。地底之下沒有時間的概念，瞬息可以延綿萬年，滄海桑田也能在頃刻之間。

彷彿逾越了亙古蹉跎的歲月，沙加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ldo;「雨山巫女」都能讀取逝者的記憶嗎？還是，這只是你的特殊能力？&rdo;

&ldo;我不知道。&rdo;寧世語氣一如她恆久不變的淡然目光般聽不出喜樂，&ldo;從我懂事的時候就可以看到這些。她們說，我是從「黃泉」中誕生的孩子，所以能看到死者的過去，也能和她們說話。&rdo;

沙加心照不宣，她口中的「她們」，指的便是歷代的「雨山巫女」。

&ldo;就像你一樣……&rdo;寧世淡淡道，抬步向他靠近。

他失笑：&ldo;一樣，又不一樣。&rdo;

她停步，默然望著他，彷彿等待著沙加的解釋。

&ldo;我佛相好莊嚴，光明巍巍。然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rdo;他輕吟淺笑道，&ldo;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注1】我所見者，是佛，亦不是佛。&rdo;

她微微頷首，似在沉吟。仔細思索良久，她慢慢地搖了搖頭：&ldo;不懂。&rdo;

沙加的笑如這一向僵著的氣氛一般，微微尷尬地凝在臉上。待繼續開口解釋，卻見寧世別過臉去，頗有幾分意興闌珊之意：&ldo;你講得再多，也是白費唇舌，我還是不懂。&rdo;

&ldo;你是不懂，還是不想懂？&rdo;他悠悠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