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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剎那時光回溯,昨日重現。
他知道,政司看的,絕對不是那白得剔透的油桐花。
而寧世也在此時出現在視窗。她並沒有急躁地關上窗子,而是毫不顧忌躲避、目不轉睛地向偷覷者看了回去,坦蕩而冷漠;看得年輕人尷尬地收回了目光,訕訕離去。
目擊了這一場邂逅,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暗中看緊了政司。然而一連幾月,年輕人都沒有出格的行動。想想他也釋然,政司在城戶一族家的地位不比他,是沒有膽量對神明一般的「雨山巫女」做出什麼事情的;而寧世比她的母親更加平靜淡泊,也更加冷情和孤立。
如此一來,此事也算了結了。
可也因為有此一節,在為「婚契」選擇「伴」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政司。到底是為了「大祭」的完整性,還是疼惜寧世,亦或是為了完滿當時自己來不及表達的情愫與心願;多少私心,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如今,城戶政司失蹤了,這讓他憤怒的同時,也深深地失望。
&ldo;就這樣吧……&rdo;他思量再三,終於同意了。
&ldo;不必。&rdo;清冷的聲線如早春時初初消融的冰雪,悄然無聲地浸入密室,帶來一室清涼。
拉門被緩緩開啟,寧世在阿貞的陪同下從容不迫地踱進室內。她依然穿著舊日裡常穿的和服,冷眼看去彷彿黯淡的白光浸入陰晦的內室,純粹得有些扎眼。
她落落大方地站在密室正中,面對環坐的長老們面無懼色:&ldo;不必挑選新的「伴」。「大祭」,就算沒有「伴」也能順利舉行。&rdo;
他一陣恍惚,寧世淡泊清雅的身影與多年前在這間屋子裡,某個同樣平靜的殘象重疊。只是,由澤的平靜無畏,是視死如歸的淡漠;而寧世,卻更近於對屋中高層的視若無睹的桀驁與不屑。
&ldo;……這樣、不好,寧世,&rdo;被震懾許久,他才猶豫著開口,&ldo;你的靈力太過強大特殊,即使有大量的「鎮」輔助,也不一定能保證「大祭」成功,只有同時送上「伴」……&rdo;
&ldo;自古以來,就沒有同一天舉行「大祭」和「婚契」的先例。為的就是在巫女即將「崩潰」而後任巫女因意外不能繼任時有還轉的餘地。&rdo;她轉目看著他,目光直透人心,&ldo;您應該最清楚這樣做的必要性。&rdo;
他語塞。
&ldo;……可是,直到「婚契」完成,「大祭」的儀式才算完整。&rdo;憋了許久,他才想出一句不怎麼有力的反駁。
&ldo;儀式是否完整從來都不是「大祭」的重點,鎮壓「黃泉」才是唯一的目的。&rdo;她語氣溫和卻寸步不讓,&ldo;您為什麼在這時候選「伴」?又為什麼這麼重視「婚契」?是真的為了「大祭」,還是想寄託些什麼呢?&rdo;
&ldo;城戶寧世!&rdo;他低喝著,一連串的發問幾乎擊潰了他的理智。
&ldo;……一個人前往塵世湖「隱世」,這是我唯一的要求,&rdo;她慢慢走向族長真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ldo;您一定會同意。對吧?&rdo;她俯身靠近他耳邊,垂目低喃,&ldo;因為,這是你虧欠的……&rdo;齦齒輕碰,有喑啞的細響,&ldo;父親……&rdo;
嘴唇剎白,他的身子不自覺地劇烈顫抖著,眼睜睜地看著寧世灑脫離去的背影,說不出半句制止的話。良久,他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