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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女郎從脖子一直紅到頭髮根，細嫩的肌膚燒得像團紅紅的火。亨利朝若賽特親熱地笑了笑：

&ldo;您願意定個日期嗎？星期二，四點左右，您行吧？&rdo;

她點了點頭。

&ldo;您就上我家來好了。&rdo;呂茜說，&ldo;您工作起來保準很方便。&rdo;

&ldo;您對角色感興趣嗎？&rdo;亨利習慣性地問道。

&ldo;當然。&rdo;

&ldo;我承認我設想中的讓娜沒這麼漂亮。&rdo;

悲切的唇間掠過一絲文雅的微笑，可惜未能留在嘴邊，對於成功必不可少的各種面部表情變化技巧都已經教過若賽特，可她表演笨拙。這張遲鈍的面孔，配上兩隻缺乏機智的眼睛，扮演了各式各樣的假面具。

&ldo;對一個女演員來說，再美也不過分。&rdo;呂茜說，&ldo;當您那位好妻子半裸著身子登臺表演，觀眾們想看到的，正是這種東西。&rdo;她突然撩起若賽特的裙子，兩條柔嫩光滑、修長的大腿連同半個臀部暴露無遺。

&ldo;媽媽！&rdo;

若賽特驚恐的聲音使亨利心頭為之一顫，她真的只是一隻跟別的東西沒有兩樣的華麗的玩具娃娃嗎？這副驚恐的神態肯定不是假裝出來的，亨利暗忖，&ldo;可無法相信這張悲愴動人的面孔會沒有任何表露。&rdo;

&ldo;別假作天真了，這不是你的行當。&rdo;呂茜&iddot;貝洛姆聲音生硬地說，接著添了一句，&ldo;你沒有把約會時間記下來？&rdo;

若賽特乖乖地開啟小提包，取出一個記事本。亨利瞥見了一塊花邊手絹和一隻玲瓏精緻的金粉盒。昔日，那女人小包的裡邊對他似乎充滿神奇的奧秘。他接過修飾得像麥芽糖似的細長的手指，在手中握了片刻：

&ldo;星期二見。&rdo;

&ldo;星期二見。&rdo;

&ldo;她中您的意嗎？&rdo;等母女倆一走，克洛蒂猥褻地一笑，&ldo;要是您真的動了心，您就去。那個可憐的丫頭，長得可並不太誘人。&rdo;

&ldo;為什麼可憐？&rdo;

&ldo;呂茜活得並不容易。您知道，成功之前吃盡了苦頭的女人，一般都不是賢妻良母。&rdo;

若在別的時候，亨利說不定會興致盎然地聽克洛蒂說長道短，可伏朗熱和朗貝爾在場，而且看來談得還十分火熱。伏朗熱侃侃而談，姿態優雅；朗貝爾則不停地點頭，滿臉微笑。亨利真恨不得加以干涉。忽見樊尚離開了酒櫃，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樊尚粗聲粗氣地嚷道：

&ldo;我想給您提個問題，只問一句：像您這種傢伙在這兒幹什麼？&rdo;

&ldo;您瞧，我不是在與朗貝爾交談嘛。&rdo;路易平聲靜氣地回答道，&ldo;您嘛，是來灌酒的，這也同樣是明擺的事。&rdo;

&ldo;也許事先沒有人告訴您，&rdo;樊尚說，&ldo;這是一場為關進集中營的人的子女募捐的報告會。這裡沒有您的位置。&rdo;

&ldo;誰清楚自己在這個世界中的確切位置？&rdo;路易說，&ldo;倘若您認為清楚自己的位置，那準是上帝對酒鬼們的特殊恩賜。&rdo;

&ldo;噢！那是因為樊尚是個人物！&rdo;朗貝爾尖刻地說，&ldo;他無所不知，對誰都評頭論足，而且從不出錯，而且您也用不著出錢讓他給您上課。&rdo;

樊尚臉色蒼白，從來沒有這麼難看過，彷彿眼中就要噴出血來。他結結巴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