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第1/3 頁)

&ldo;是的，真出色。&rdo;她說道，接著一聳肩膀：&ldo;你怎麼會因為一個你甚至素不相識的傢伙而渾身激動？&rdo;

&ldo;我沒有激動，我只是發現他富有才氣。&rdo;

&ldo;那又怎麼樣？天底下有才氣的作家不夠多嗎？你給我解釋解釋。&rdo;她一副執拗的神態繼續說道，&ldo;爸爸和你還有什麼必要發現一些尚未成熟的傑作？&rdo;

&ldo;如果有人寫作，那是因為他相信文學。&rdo;亨利說道，&ldo;世上多一本好書，這讓人高興。&rdo;

&ldo;你是想說這會影響你們自己的活動，並證實你們活動的合理性？&rdo;

&ldo;從某種方式來說，是這樣。&rdo;

&ldo;我也正是這麼想的。&rdo;她用自鳴得意的聲音說道，&ldo;你們對年輕人的關心，實際上是自私自利。&rdo;

&ldo;噢！多麼廉價的恬不知恥啊！&rdo;

&ldo;人就從來不會出於私心而行動？&rdo;

&ldo;這麼說吧，不管怎樣，有的自私形式對他人來說或多或少還是比較愉快的。&rdo;

他尤其不願意爭論。此刻，她正用一截火柴棒剔著牙齒，他實在感到氣惱。她把火柴棒往方磚地上一扔：&ldo;你也認為我做這秘書工作錯了嗎？&rdo;

&ldo;你怎麼問我這個問題？你幹得很出色。&rdo;

&ldo;我講的不是秘書處的利益，而是出於我們自己的利益考慮。我到底對了還是錯了？&rdo;

說實在的，他基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不管納迪娜多麼恬不知恥，若她知道他對她的事情無動於衷到這種程度，也會大吃一驚的。

&ldo;顯然，你本來可以繼續就學的。&rdo;他有口無心地說。

&ldo;我想要獨立。&rdo;

在她父親的雜誌部工作，這真是一種滑稽的獨立。實際上，她抱定宗旨要鄙視，甚至仇視她的父母，可要是他們的生活與她的生活斷然分開，她又受不了，她需要當面嘲弄他們。亨利從容不迫地說：&ldo;你自己是最好的裁判。&rdo;

&ldo;那你覺得我做得對囉？&rdo;

&ldo;你幹自己樂意做的事情，當然有理。&rdo;他違心地說，因為他知道納迪娜喜愛的是談論自己，而別人對她的任何評價，哪怕出於善意，也是對她的傷害。說真的，今天晚上，他沒有興致去談論任何東西，他所希望的，只是和她上床睡覺。

&ldo;你知道要是你客氣的話，會去做什麼事情嗎？&rdo;

&ldo;什麼事情？&rdo;

&ldo;你會跟我一起穿過街道。&rdo;

納迪娜臉上剎時布滿陰雲：&ldo;你見了我，總是為了這事。&rdo;她惱恨地說。

&ldo;我並不以為這會侮辱你。&rdo;

她哀怨地說：&ldo;我想談談。&rdo;

&ldo;那就談吧！來杯白蘭地？&rdo;

&ldo;你明明知道我不喝。&rdo;

&ldo;總是像聖母會的修女一樣滴酒不沾。煙也不抽？&rdo;

&ldo;不。&rdo;

他要了杯白蘭地，點了一支香菸。

&ldo;你想談點什麼？&rdo;

他的聲音並不和藹，可納迪娜一點也不因此而張皇失措。

&ldo;我想加入共產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