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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什麼壞訊息吧?&rdo;我問。&ldo;出了什麼事嗎?&rdo;
&ldo;沒有,你那麼容易受驚!&rdo;他回答,一邊脫下斗篷,掛在門上。他冷冷地推了推進來時被他弄歪了的墊子,跺了跺腳,把靴子上的雪抖掉。
&ldo;我會把你乾淨的地板弄髒的,&rdo;他說,&ldo;不過你得原諒我一回。&rdo;隨後他走近火爐。
&ldo;說真的,我好不容易到了這兒,&rdo;他一面在火焰上烘著手,一面說,&ldo;有一堆積雪讓我陷到了腰部、幸虧雪很軟。&rdo;
&ldo;可是你幹嘛要來呢,&rdo;我忍不住說。
&ldo;這麼問客人是不大客氣的。不過既然你問了,我就回答,純粹是想要同你聊一會兒。
不會出聲的書,空空蕩蕩的房間,我都厭倦了。此外,從昨天起我便有些激動不安,像是一個人聽了半截故事,急不可耐地要聽下去一樣。&rdo;
他坐了下來。我回想起他昨天奇怪的舉動,真的開始擔心他的理智受到了影響。然而要是他神經錯亂了,那他的錯亂還是比較冷靜和鎮定的。當他把被雪弄濕的頭髮從額頭擼到旁邊,讓火光任意照在蒼白的額角和臉頰上時,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那漂亮的臉容,像現在這樣酷似大理石雕像了。我悲哀地發現這張臉上清晰地刻下了辛勞和憂傷的凹陷痕跡。我等待著,盼著他會說一些我至少能夠理解的事,但這會兒他的手託著下巴,手指放在嘴唇上,他在沉思默想。我的印象是,他的手跟他的臉一樣消瘦。我心裡湧起了‐陣也許是不必要的憐憫之情,感動得說話了:&ldo;但願黛安娜或瑪麗會來跟你住在一起,你那麼孤零零一個人,實在太糟糕了,而你對自己的健康又那麼糙率。&rdo;
&ldo;‐點也沒有,&rdo;他說,&ldo;必要時我會照顧自己的,我現在很好,你看見我什麼地方不好啦?&rdo;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不在焉,神情漠然。表明我的關切,至少在他看來是多餘的。我閉上了嘴。
他依然慢悠悠地把手指移到上嘴唇,依然那麼睡眼朦朧地看著閃爍的爐格,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要說。我立刻問他是不是感到有一陣冷風從他背後的門吹來。
沒有,沒有,&rdo;他有些惱火,回答得很簡捷,&ldo;好吧,&rdo;我沉思起來,&ldo;要是你不願談、你可以保持沉默,我就不打擾你了,我看我的書去。&rdo;
於是我剪了燭芯,繼續細讀起《瑪米昂》來。不久他開始動彈了,我的眼睛立刻被他的動作所吸引。他只不過取出了一個山羊鞣皮麵皮夾子,從裡面拿出一封信來,默默地看著,又把它折起來,放回原處,再次陷入了沉思。面前站著這麼一個不可思議的固定物,想要看書也看不進去。而在這種不耐煩的時刻,我也不願當啞巴。他要是不高興,盡可拒絕我,但我要同他交談。
&ldo;最近接到過黛安娜和瑪麗的信嗎?&rdo;
&ldo;自從一週前我給你看的那封信後,沒有收到過。&rdo;
&ldo;你自己的安排沒有什麼更動吧?該不會叫你比你估計更早離開英國吧?&rdo;
&ldo;說實在恐怕不會。這樣的機會太好了,不會落到我頭上。&rdo;我至此毫無進展,於是便掉轉槍頭‐‐決定談學校和學生了。
&ldo;瑪麗。加勒特的母親好些了,瑪麗今天早上到校裡來了,下星期我有四個從鑄造場來的新同學‐‐要不是這場雪今天該到了。&rdo;
&ldo;真的?&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