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其中之一,站在不眠城市裡卻只能看到荒廢世界的孤獨靈魂。(第1/2 頁)
自己算不算是一個糟糕的戀人,手冢沒辦法判斷。 他能夠理解不二的感受。一個習慣了隨遇而安的靈魂終於下定決心明確了目標,當他靠的越來越近時卻發現目標變得飄忽不定。 沒有波瀾的,看得到盡頭的人生的無聊的,但看不到盡頭的懸崖帶給人的只有恐懼和不安。 手冢喜歡不二心裡那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愁雲會讓滿開的鮮花枯萎,頹唐的世界會失去自由和灑脫,而住在那裡的人也會一同失去顏色。 憂慮的黑雲在手冢的心頭徘徊不肯離去。他知道如果他不做出必要的決定,一切都會慢慢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路燈的諜影一遍又一遍的掠過,手冢在滿城的街道繞了一圈又一圈。他對不二的困擾有所顧慮。 不二並非不信任他,只是害怕時間都無法改變的東西會慢慢抹掉他自己的信念。 他開著車穿過只有寒風逗留的街道,緩緩的開進了樓下的停車場。在自己的車位上停好車,看了一眼旁邊空空如也的白色長方形,熄了火,推開車門下了車。 車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手冢突然有了想砸點兒什麼的衝動,他握著電話猛地抬起手臂,但下一秒準備揮胳膊的動作就停止了。他自覺不應該將怒火發洩到外界。 手冢沒辦法責怪不二,只是怪自己為什麼還能這麼平靜和理智,發洩悶氣的慾望竟然能如此輕描淡寫轉瞬即逝。 他抬起頭看向黑洞洞的窗戶和空空如也的陽臺,任憑冷風灌進領口,然後邁開步子走進了24小時都明亮無比的大廳。 他走進電梯,按下自己的樓層,然後安靜的等待電梯門再一次開啟。 門開了,他走了出去,徑直的往前邁著步子,完全不需要辨別自己家的門在什麼地方。他在大衣口袋裡摸索著鑰匙,摸到了不同的兩把。他掏出其中一把插進鑰匙孔,轉了一圈,門開了。 他走進門,隨手按下電燈的開關,玄關和客廳的燈一同亮了起來。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和不二沒有住進來之前一樣。只是在下一秒開始,一切又變得不一樣了。 落地窗的一側是放滿了仙人掌的花架,電視機後面的架子上放著捧著獎盃但一臉牙疼表情的泥塑。沙發的一側放著兩隻玩偶熊。新買的咖啡豆還沒有拆封,靜靜的待在咖啡機的旁邊。客廳的櫃子上放著兩個人的合影和一個剛剛寄來還沒來得及拆封的國際快遞。 手冢將蒙了一層霧的眼鏡摘下來拿在手裡,眼前又蒙上了另一種朦朧。 這裡的一切都有不二的痕跡,可是此時的客廳卻只有他孤身一人。他知道今晚不二不會回來,這與以往的夜不歸宿不同,他有一種要失去不二的失敗感,這種失敗感正在慢慢變成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覺,霸佔他每一根神經。 他走到落地窗邊,一盆一盆的將仙人掌都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然後走到另一側,將視線是投向城市的另一端。他丈量著自己的過去和未來的距離,想著璀璨的城市夜色中的那個身影。 在這個黑夜和白天沒有了分界線的城市裡,這個無月的夜晚會是多少人的不眠之夜,又有多少人在這個夜裡心緒難寧呢? 有人會在這個夜裡獨自承受離別和失去的痛苦,又有人在不確定中恍然迷茫,也會有人在當下的美好中安然入夢。 城市的燈火太輝煌,在這冷清的冬夜裡容不下一個孤寂的靈魂。就像自己曾經站在高架橋下,俯瞰著來往的車流與人潮,然後轉身背對著夕陽逃離一樣。 他收回視線,看著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看到了空蕩蕩的四周。 他就是其中之一,一個站在不眠城市裡卻只能看到荒廢世界的孤獨靈魂。 他拉上窗簾,不想再看窗外,彷彿要讓自己跟外面斑斕又單調的讓人厭惡的世界劃清界限。他走到儲藏室,在被他戲稱為不二的酒水展覽館的架子上尋找那半瓶金黃色的液體。他找到了,順手拿了一個杯子,理智讓他又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可樂。然後他回到沙發,將可樂和杯子放在茶几上。 他往杯子裡倒了三分之一高的威士忌,又倒了半瓶可樂,靜靜地看著可樂的氣泡融進黃色的液體裡,最後慢慢消失。 他沒有去碰那杯酒,轉身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