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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盈眉頭微微一皺,凝神想了一會,道:&ldo;那人面貌可曾看清?&rdo;
黑衣人道:&ldo;不曾看清,不過屬下打聽到城郊那處宅子原是忠武候舊邸,如今是住著信王。&rdo;
&ldo;信王。&rdo;吳盈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無聲地笑笑,手拍了拍座椅扶手,冷笑道:&ldo;繼續看著李清平,有什麼動作就來告訴我。&rdo;
黑衣人俯身一拜,從窗中翻了出去。
房中只餘吳盈一人,她沉默地坐在漆黑的房間中,看著晨光從窗簷照在地磚上,隨著時間而從這頭移到另一頭。
半晌,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從齒縫間迸出一句話來:&ldo;你可真蠢。&rdo;
她像自言自語般道:&ldo;愚不可及。&rdo;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我昨天的車車大家看到了咩!
第100章 春分
籤押房中。
孫從善神情肅穆, 長桌右側坐滿了藍袍官員, 都是安平郡本地官員, 左側原本屬於朝廷派遣官員的位置則是空蕩蕩的。
在場無人過問那些官員為何沒有趕到籤押房, 清平坐在孫從善身邊,沉默地注視著對座那個位置, 那裡本該坐著吳盈。
她看過那幾個座位,聽孫從善幽幽道:&ldo;本官從政數載, 從恆州被貶至賀州, 滿任後回京述職, 卻又因言行不當,得罪了當朝大人。最後不想來到安平當了個郡長, 原以為便這樣終了此生, 一輩子也就這番作為了&rdo;她遙想當年科試登殿,也曾是風光一時,滿懷抱負與志向, 如今
不是每個人都能懂得那種壯志未酬,當熱血歸於冷寂, 雄心不在, 在時間中漸漸失去對生活的熱情, 最可怕的不是轟轟烈烈的死去,而是在冰冷的現實中面對自己日益衰老的軀體,腐朽的夢想,卻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清平記得她曾經說過,自己不是什麼棟樑之才, 也並非有宰相之能,不過是根不怎麼好燒的柴火罷了,沉積在後院無人過問,但這一生卻總希望能為了什麼而燃燒一次。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蕭索沉重的語氣令在場的人都垂首屏氣。孫從善雙目放空,似在回憶過往,而後她深吸一口氣,重振精神道:&ldo;如今卻也不必多言,望諸君齊心協力,將這件百年基業做好,為後人開一條前行之路,為官一場,為生民而計,為社稷而行,莫墜了這青雲之志!&rdo;
眾官起身,肅然起敬,齊聲道:&ldo;謹遵大人之命!&rdo;
&ldo;籤押房重地,若無行令無法放行,請大人回去罷&rdo;
門外傳來喧譁聲,鐵門被咣當推開,吳盈立在門外,被晨光模糊了面容,胡默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能在烈酒的洗禮下起來,下意識去看周慨元,一眾人都沒有想到會有條&l;漏網之魚&r;,都愣在原地不知要說什麼好。清平反應奇快,向孫從善行禮道:&ldo;大人,都是我的錯。今日聽行館的人說昨夜諸位大人飲了些酒,又有些水土不服,便自作主張想不必去打擾她們。&rdo;她轉身向吳盈微微欠身,道:&ldo;不曾想吳大人竟能下床,還趕來參與此次議事,是下官的疏忽。&rdo;
吳盈頭低著,似乎嘲諷般笑了笑。她走進房中,面帶微笑,絲毫看不出有動怒的跡象。清平卻覺得有莫名心驚,她坐在左側首位,也沒向孫從善行禮,似乎頗為不善。孫從善對她失禮之處恍若未見,溫言道:&ldo;吳大人辛苦了,身體不適,就不必趕來,還是休息要緊。&rdo;
吳盈臉色確實不好看,她掃了眼對面的人,道:&ldo;都是為朝廷做事,奉陛下的諭令行事,怎麼敢說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