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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晙無聲笑笑，眸光卻一寸寸冷了下來，她道：&ldo;自然是那位付貴君的手段了，降品只是小事，連帶我父親也要跟著降位份。不過是為了讓我看看他手腕之了得，是不能輕易得罪的人，付家根基深厚，越王又有望當太子，怎能不給我點顏色瞧瞧?&rdo;

清平聽她說到父親，便知曉此事定是觸及她的逆鱗了。這些年她也漸漸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例如為何楚晙最初離開王府，繞了一大圈才會回京，不過是為了抹去她與陳留王府的關係，以免連累到衛王君與陳留王。這般步步為營，才於晦暗不明的局勢中掙得一線生機。清平記起在王府時聽過的傳言，陳留王寵愛側君，對嫡女不理不問，怕也是早知曉了楚晙的身世，故而如此冷淡。想到這裡，她心念一動，楚晙又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呢?她知道以後又是什麼感受?生父已逝，親族衰敗，母親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哪裡有絲毫親情可言?那時候楚晙離開時讓自己去給衛王君送一塊玉玦，事後清平才知那玉玦的珍貴之處，想想楚晙將它留給衛王君，也是為了報償多年的恩情。

她忍不住貼近她的懷裡，好像這樣就能將自己身上的溫暖分予她一些，她把頭埋在她胸前，楚晙抬起手摟住了她的肩膀，清平嘆了口氣，問道：&ldo;殿下，你有回過陳留王府嗎?&rdo;

楚晙有些明白她剛剛那些小動作的由來了，她垂下眼，道：&ldo;不曾。在長安呆了這麼久，我連一次路過都沒有。&rdo;清平聽她胸腔微微振動，像在嘆氣，那聲音極低，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奈與惆悵，&ldo;不能叫人瞧出些什麼，最初的時候連登門拜訪都不能。幸而王府請封世女上了玉牒，不然便是我的罪過。&rdo;

她說的輕描淡寫，清平卻莫名覺得難過。她伸出手去握住她的，仰頭看她的臉，好奇般道：&ldo;殿下的生父是個怎樣的人?

楚晙認真地注視著她，為她將鬢髮撩到耳後，道：&ldo;我父衛氏才思敏捷，飽讀詩書，出生名門望族，是當時京都頗負盛名的大家公子，求親的人都踏破了衛家的門檻&rdo;

清平笑道：&ldo;殿下的相貌是肖似衛貴君嗎?&rdo;

楚晙薄唇輕抿，捏了捏她的臉，笑道：&ldo;是的，我與姐姐們不同，不肖生母，卻和生父生的更為相似。衛王君與我父親乃是同胞兄弟，自然與我父親也是十分相像，你見過他便知我父親容貌如何了。&rdo;

衛王君的面容已經成為太過久遠的記憶了，清平只記得一個模糊的大概。楚晙見她努力回憶的樣子，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清平一怔，看她慢慢閉上眼睛，感受到她的呼吸噴灑在手心中，楚晙道：&ldo;這裡像，這裡也像&rdo;清平被她牽著手按在唇上，她唇瓣翕動，明顯是在笑，&ldo;嘴像母親，你覺得呢?&rdo;

清平惱羞成怒，傷感的情緒煙消雲散，她一把收回手，恨聲道：&ldo;我怎麼知道?&rdo;她不過就面聖過一次，哪裡敢直視天顏，誰知道像還是不像?

楚晙睜開眼睛笑出聲，兩人眼中都帶著笑意，清楚地映出對方的樣子，那種親密更甚於往昔，是一種心照不宣般的默契，不必多說什麼，只要目光相觸，便覺得心神蕩漾。

朝中派遣的官員們住在孫從善特意讓人收拾出來的行館中，點綴著山石翠樹，佈局之精巧遠勝於忠武候舊邸。今日天光微亮時館內便燈火通明，請來的醫師帶著助手忙碌地進進出出，周慨元攔住一位神色匆匆的醫師，問道：&ldo;大人們情形如何了?&rdo;

那醫師道：&ldo;不過是多飲了些烈酒罷了，又加上舟車勞頓，初來乍到水土不服，好好修養段時日就是。&rdo;說著喚了侍女取來筆墨，寫了一副方子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