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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藏著這種小心思,轉去注意悶油瓶在幹什麼。他低頭靜靜地看著那份舊地圖,從北京到內蒙古的線路。我剛想提出這條路線過於曲折,不太尋常,就感到臉上一涼,好像有滴水落了下來。
那個位置,恰巧像是從他眼眶中掉落。我挨在他肩前,愣得沒有抬頭看。我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還是說,他察覺到我的心思,就感動地哭了?接著悶油瓶做了個抬頭的動作,又有一滴落在桌上。
不對,他此時的意識中沒有波動。我迅速抓住這關鍵的一點,發覺其實是屋頂漏水。
我抬頭望去,天花板上的一滴水差點砸在我眼睛裡。悶油瓶拉著我退了幾步,目光盯著屋頂那盞燈具,順手又抹掉我臉上的水。
我沒研究過這棟樓的水管鋪設,如果樓上防水層或者管道沒做好的話,漏水倒不奇怪。畢竟我們不在這屋常住,這種小毛病可以忽略不計。我抓起桌上的檔案以免沾濕,正要轉移到別處,聽見門外傳來一個人大聲唱歌的聲音,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
像是什麼民族的歌謠,歌詞聽不懂。那歌聲相當放肆,高低起伏的音調一下穿過門板。我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立刻辨認出了那人是誰,心想黑瞎子怎麼又出門了?我向悶油瓶投去無奈的眼神,那傢伙兩耳不聞,竟然繼續研究那份老地圖。
我開啟房門,果不其然看見黑瞎子從樓上走了下來。這人神出鬼沒的行蹤令人無語,我對他道:&ldo;什麼時候上樓的?&rdo;
他一身水汽,明顯剛洗過澡,身上的血跡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暗自算了算時間,也就是說他回來之後又立刻去了樓上。黑瞎子停下那九曲十八彎的歌聲,本想朝我們這屋走近幾步,可剛走出樓道,小滿哥就從嗓子裡發出低吼。
他尷尬的表情停留了半秒,又十分自然道:&ldo;房東斷了我的水,只好另找地方洗身子。&rdo;
黑瞎子說得非常可憐,但我心說,秀秀沒趕他出去算不錯的了。說是去樓上找間屋子洗,我不用想也知道,他登門入室的手段不會光彩到哪裡去,嚴重些就是違法入戶。我轉身擺了擺手,表示不感興趣,只道:&ldo;那屋漏水,你丫的洗澡水禍及到我們這邊了。&rdo;
漏下的水打濕了這一層的地板,一滴又一滴,斷斷續續的著實不爽快。小滿哥圍著地板上那一小灘水,低頭似乎嗅了嗅,猛地站直身子,汪汪叫了幾聲。
黑瞎子見狀,痛罵了句&ldo;臭狗&rdo;,回身就要走。耳邊是小滿哥緊張興奮的犬吠,我心中念頭一動,伸手對小滿哥做了個制止的手勢,然後叫住黑瞎子,&ldo;你說吳家的狗總不待見你,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原因嗎?&rdo;
黑瞎子高深道:&ldo;你是吳家的,你不會不知道。還需要我的解釋?&rdo;
悶油瓶站在屋裡,忽然遠遠地開口道:&ldo;解家踩雷的地方在哪裡?&rdo;
我沒料到在這種關頭他仍關注霍解兩家的鬥爭,不禁看了眼悶油瓶。只見他站在桌邊,眼睛未曾離開過手裡那張地圖,就算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抬頭,像種沉思的狀態。
黑瞎子卻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強,&ldo;看來這段日子,你們調查了不少。&rdo;
那副神情一擺,顯然他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我從小花和秀秀那裡聽來的那些故事,目前為止還沒跟黑瞎子本人驗證。這個人好像與我們正在調查的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但是他呈現出的,一直是一種遊離全域性的面貌。只有可能,是故意隱瞞和偽裝。
&ldo;你的確抓住了重點,&rdo;黑瞎子說道,我很快反應過來他在跟悶油瓶說話,&ldo;霍家想&l;炸&r;的物件,不僅是一個家族,更深層的原因在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