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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維揚驚叫一聲,低聲道:「是虎威衛。」
當今朝政鬆弛,天下蠢蠢欲動,尤其各大州郡隱隱有割據分裂之意,作為封疆大吏,手握重權,無不把培植心腹力量當為首要。
虎威衛就是揚州刺史元文昌一手練出來的甲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該兵衛只忠於刺史大人,不聽朝廷號召。
在揚州管轄各府城內,虎威衛之名赫赫,可謂家喻戶曉。
大船船頭站著一人,身形挺拔,不穿盔甲,青衫飛揚,聲音朗朗傳來:「吟詩者何人?」
「涇縣陳道遠。」
陳三郎高聲回答。
兩船交錯而過,漸去漸遠。
後面一艘烏篷船,鍾捕頭正賣力揮動漿杆,準備到一處略微偏僻的江面,就追上去下手,此刻忽然看見懸掛虎威衛旗幟的船上有人問陳三郎姓名,頗有賞識之意,不由吃一驚,手腕用力過度,咔嚓的竟把漿杆給折斷了。
其為捕頭,見多識廣,自然明白「虎威衛」三個字的莫大威能。那是敢於直闖衙門,斬殺七品縣令頭顱的恐怖兵甲。
那麼,虎威衛的人賞識陳三郎,又意味著什麼?
其人高居船首,眾人拱衛,肯定還是虎威衛中的大人物。
「難道是那位元家儒將?」
想到一個可能性,鍾捕頭只感到手腳冰冷:他甘願為黃縣令效勞不假,不惜枉法殺人不假,但當要面對的文弱秀才,卻可能會招惹神威衛時,就是另一回事了。
雖然對方只是問了問名字,並無具體落實之處,可鍾捕頭浸淫官場多年,深諳其中三味,知道越是上位者,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往往都有深意在,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問名字,就是一件非常講究的事情。
在涇縣,鍾捕頭跟隨縣尊大人曾接待過不少大人物,那些人就從不曾問過他姓甚名誰。
不問名字,就表示人家壓根子沒有興趣知道你是誰,譬如螻蟻,毫無存在感。
但現在,那虎威衛的首領問了陳三郎。
此謂訊號。
鍾捕頭如何再敢輕舉妄動?
這事牽涉到虎威衛,必須稟告給黃縣令知道才行。如何裁斷,卻是大人的事了。
……
船帆飄揚,到了涇縣,下船入城,一路無礙。昨天南陽府公佈秀才榜單,涇縣這邊應該也已接到訊息,並且縣衙還得張貼紅紙,以表慶賀。
換句話說,黃縣令肯定知道陳三郎考到了秀才。
有功名,此身當不同,再不是任人把捏的平頭百姓了。就算黃縣令不依不饒,也得有所顧忌。
今天縣城內有人辦喜事,卻是劉家嫁女,把女兒嫁給城西的王財主。王財主年過五旬,是個鰥夫,不少人暗地議論,都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但誰叫王鰥夫能出三百貫聘金呢,這麼一大筆錢,做爹孃的很難不動心。
特別是劉氏夫婦,拿到聘金時笑得見牙不見眼,都合不攏嘴。
今天是黃道吉日,就把喜事辦了,等時辰到,王財主過來迎親。
涇縣巴掌大,有喜事,滿城皆聞,許多人都跑來看熱鬧,順便討些喜糖吃,又有成群結隊的頑童追逐嬉戲,笑語喧譁,顯得甚為熱鬧。
人群中忽而有了騷動,有人說:「陳三郎考完院試,從南陽府回家了……」
「回家就回家唄,有甚大不了。」
「你還不知道吧,人家考過院試,是秀才了。」
「啊,怎麼可能?」
「縣衙都出紅紙宣佈了,今年咱們縣城就兩個人考到秀才,三郎是其中一個。」
「走走,去看秀才啦!」
人群頓時一窩蜂散掉,奔赴向陳家。
其實秀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