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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白得更厲害了。
九幽趕到時,看著眼前一幕目眥欲裂。
謝九玄用內力將阮寧籠在其中,他看見那股強大的力量,臉色大變。
自古以來,武者經脈毀了,便是斷了習武之道。
若想續經脈,唯一的辦法,便是內力高強之人冒著走火入魔的危險,以自身內力做媒介,再藉以天下無雙的藥物,方能成功。
剛才,九幽便覺事情不妙。
沒想到一語成讖。
謝九玄用內力將阮寧經脈穩定,臉色已經白得幾近透明。
他將人放下,咳出一口血來。
九幽眼裡閃過焦急:「主子,她一個女子,武功沒了便沒了,命還在,不必——」
謝九玄一手支著塌,側臉線條利落,眉目如畫。
若是一眼看去,誰都會以為是汴梁城裡芝蘭玉樹的世家公子。
他低聲道:「出去。」
九幽好像料到他要做什麼:「主子,你體內之毒如今正是關鍵時候,方才動用大量內力已經傷了元氣,若是再給她——」
「出去。」謝九玄眉目籠在黑暗中,渾身威壓轟然釋放,九幽只覺寒意凌然,一股涼氣順著腳底竄到心口。
他臉色灰白:「主子——」
謝九玄捂著胸口又咳出一口血來,他眉眼掃過,攜著刀鋒寒刃,一寸寸刮過,九幽如同置身於萬丈深淵,血液寸寸結冰。
他不敢再勸,抹了把臉退出去,守在門口。
他抬頭,跟管家對視。
「管叔……主子他要給阮寧血。」
半晌,一聲長長的嘆息響起。
沉默在兩人中間擴散。
密室中。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謝九玄滿頭青絲垂在白袍上,肌膚白玉一般,一截蒼白的手腕從袖中伸出,寒刃割破肌膚,鮮紅的血滴落。
他垂眸看著阮寧,狹長的眸子漫不經心,眸色深得令人心顫。
血滴在阮寧的嘴裡,她喉嚨滾動,嚥了下去。
恍惚中,阮寧只覺渾身暖洋洋的,方才折磨她的疼痛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洋溢著冷松香氣的溫暖,從她丹田中輕輕拂過,沿著經脈,一路撫平傷痛,輕柔得如同和風煦日,令她舒服得想要嘆氣。
在這溫暖中,她隱隱約約看見一道身影,渺渺兮若九天玄月,皓皓兮如仙人踏雪行歌。她的心顫了一下,猛地醒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截蒼白的手腕。
五指修長,白玉雕琢一樣。
手腕上幾道刀痕,看得出,出手果決狠厲,皮肉翻開,殷紅的血染在玉一般的肌膚上,有些刺目。
她喉嚨不由自主嚥了一下,血腥味瀰漫開來,一股若有似無的苦鬆氣味飄在鼻端,意識到寧景做了什麼,她反應過來,猛地起身,將寧景的手拿開。
「你在做什麼!」
寧景臉色白得透明,鬢髮濕透,額頭上一層冷汗。
那雙淡如琉璃的盯著她看了一眼,淡淡道:「好了就出去吧。」
阮寧的手有些發抖,她拿出寧景給她的藥,不由分說,抹在他傷口上,因為手抖,藥瓶幾次跌落在榻上。
寧景斜倚著,一言未發,漫不經心看她動作。
藥抹好後,阮寧撕了一截白布,將他手腕包好。
空氣安靜下來。
阮寧已經感覺到經脈中豐沛的內力,她知道一定是寧景做了什麼。
「你的血……」她抬起眼瞼,看著那雙淡得快要散開的眸子。
不知是不是離得近,那雙眼睛顏色變淡了,不再是漆黑,或許因為虛弱,狹長的眼睛無力地耷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