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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妾聞說大汗準了怯薛官的奏請，將開平城郊幾處農田闢為牧場。&rdo;

&ldo;確有此事。&rdo;忽必烈摸著鬍子道，卻也不甚在意。

察必神色一肅，轉而向劉秉忠開口，語氣頗為嚴厲：&ldo;你是漢人裡的明白人，平日大汗也對你言聽計從，今兒怎麼糊塗起來？大汗如此決策，竟不加勸諫，倒也是枉居高位了！若是國都初立，一切尚在謀劃，劃農田為牧場還猶可說，如今百姓各有定業，怯薛官還侵佔農田，奪人生計，卻是於理不合！&rdo;

劉秉忠默默無語兩眼淚，卻還不能辯駁，只得連連告罪。察必明顯把他當了忽必烈的肉盾，以儲存大汗顏面。他如何不明白，即便躺槍，也只能認栽，誰讓他來的不是時候呢？

&ldo;侵佔農田之事，察蘇親眼目睹，大汗詢問便知。&rdo;見忽必烈不作反應，察必又道。我聽了心裡直吐苦水：親娘喂！你怎麼把我推上前臺了？

&ldo;你說說罷。&rdo;忽必烈抬手示意。

看來為了百姓，我也不免得罪人了，只得實話實說：&ldo;前日裡兒臣和安童哥哥在一家農舍避雨，恰逢怯薛官來尋兒臣。可怯薛官一眼看中了那家田地，竟生了強奪之心。那對老夫妻家徒四壁，又無兒女，全賴幾畝薄田過活，如今怕是無立錐之地了……&rdo;

劉秉忠在一旁聽了，急忙躬身，告罪不止，連說自己瀆職，未能及時進諫，差點逼得小民流離失所云云。我只得同情地看著他，卻也不能說什麼。

忽必烈聽了，擺擺手，面上也有些掛不住：&ldo;罷了罷了，子聰和尚，此事原不關你的事，是朕疏漏了。你且先下去。&rdo;

劉秉忠連忙謝恩，忙不迭撤下，再也不要當墊背。

殿中無閒人，忽必烈遂讓察必過來同坐，拉著她的手，在手背上輕輕拍了拍：&ldo;你啊！倒是把朕盯得緊，半點錯也不放過的……這回就是委屈了子聰和尚……&rdo;說罷，又搖頭笑了笑。

見忽必烈心情尚好，察必又趁勢進言：&ldo;去年大汗出征，軍隊給養，全賴小民供應，如今豈可奪人生計？這也是斷了自己的生計啊。大汗是天下之主，為四方仰賴，行事決策必得公正合理，斷不能錯謬半分的……&rdo;

&ldo;我也是明白的。只是怯薛官奏請，也不能直接回絕。這回倒是有個說法了。也好擬個條畫，申敕各地嚴禁官員和宗室強佔農田。&rdo;忽必烈眼神明亮，低頭笑笑，又道，&ldo;其實朕也是想闢出一塊草場狩獵遊玩的。既然你反對，此番也就作罷了。&rdo;說罷，還面露愧色，向察必眨眨眼，竟有幾分孩子氣。

我愣愣地盯著他：一時被這個爹萌住了。他剛剛那副表情，就像是小孩子犯錯後可憐巴巴望著父母的眼神。

&ldo;小女孩家的，性子更野，竟是跑到農人家裡了……&rdo;忽必烈笑著，一把把我撈了過去。

&ldo;兒臣魯莽了。可是兒臣這一番出去才知道小農稼穡之苦，生計之難。原本在宮裡錦衣玉食慣了，哪裡曉得民間的疾苦？書上&ldo;仁政、愛民&rdo;之說雖有道理，終究不如親眼看看來得真切……&rdo;

忽必烈拍了下我的腦袋：&ldo;哎呦呦，你長大了，竟給父汗說起道理來了！&rdo;

&ldo;兒臣豈敢？兒臣還差得遠呢，尚需學習。&rdo;我揉著頭委屈道。

&ldo;待過幾日，就讓王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