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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柴噝的一聲點燃，火光照亮貨櫃一角和那人的臉龐，那人一手拿著湯匙和火柴，另一隻手和牙齒並用撕開一個小塑膠袋。他認出了這個身穿淺藍色牛仔外套的少年。

正當他鬆了口氣，少年迅速而有效率的動作突然停止。

&ldo;嘿?&rdo;少年朝漆黑處望去，同時將小塑膠袋塞進口袋。

他清了清喉嚨，踏進火柴的亮光裡：&ldo;記得我嗎?&rdo;

少年用驚恐的眼神看著他。

&ldo;我們在火車站外面說過話，我給了你錢，你叫克里斯多福，對不對?&rdo;

克里斯多福詫異地張開了嘴：&ldo;那個人是你?你就是那個給我五百克朗的外國人?天哪，呃，好吧，我記得你的聲音……啊!&rdo;克里斯多福扔掉火柴，火柴在地上熄滅。他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更靠近了。&ldo;今天晚上我可以跟你共享這裡嗎，朋友?&rdo;

&ldo;都給你用，我正要出去。&rdo;

另一根火柴劃亮。&ldo;你最好留在這裡，兩個人溫暖些，我是說真的。&rdo;克里斯多福手拿湯匙，從小瓶子裡倒了些液體。

&ldo;那是什麼?&rdo;

&ldo;加了抗壞血酸的水。&rdo;克里斯多福開啟小塑膠袋，在湯匙上倒了些粉末，一粒粉末也沒浪費，然後熟練地把火柴放到另一隻手裡。

&ldo;克里斯多福，你真厲害。&rdo;他看著眼前的毒蟲把火柴拿到湯匙底下，同時抽出另一根火柴做好準備。

&ldo;普拉塔廣場那些人叫我&l;穩手&r;。&rdo;

&ldo;看得出來。聽著，我要走了，我可以跟你交換外套，讓你度過今晚。&rdo;

克里斯多福看了看自己身上單薄的牛仔外套，又看了看對方身上的藍色厚外套：&ldo;哇，你是說真的嗎?&rdo;

&ldo;當然是真的。&rdo;

&ldo;你真好心。先讓我把這一管打完。你能幫我拿火柴嗎?&rdo;

&ldo;我幫你拿針筒不是更方便?&rdo;

克里斯多福沉下了臉：&ldo;喂，也許我很菜，但我可不會掉進老掉牙的圈套。來，幫我拿火柴。&rdo;

粉末溶在水中，形成清澈的褐色液體。克里斯多福拿了顆棉花球放在湯匙上。

&ldo;這樣可以濾掉雜質。&rdo;克里斯多福沒等他問就如此說道，然後透過棉花球把液體吸入針筒，再用針尖對準手臂，&ldo;有沒有看見我的面板很好?連個斑點都沒有，看到沒?膚質很好，血管很粗。他們說這叫純淨處女地。但是再過幾年，我的面板就會變黃，還會有很多紅腫結痂，就跟那些人一樣，到那時&l;穩手&r;這個名字就再也不會用在我身上了。這些我都知道，但還是執意要這樣做，很瘋狂，對不對?&rdo;

克里斯多福邊說邊搖針筒，讓液體冷卻，再用橡皮繩綁住前臂，把針插入面板底下有如藍色小蛇的靜脈。金屬針滑入肌膚，海洛因注入血管。他眼睛半閉，嘴巴半張，頭向後仰，看見吊在半空中的犬屍。

他看了克里斯多福一會兒，丟掉燃燒的火柴，拉下藍色外套的拉鏈。

貝雅特終於打通了電話，但她幾乎聽不見哈利的聲音，因為迪斯科版的《鈴兒響叮噹》在背景中吵鬧地迴響。然而她聽見的聲音足以讓她知道哈利醉了，並不是因為他口齒不清，恰好相反，因為他的口齒過於清晰。她告訴哈利關於哈福森的事。

&ldo;心包填塞?&rdo;哈利高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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