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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特麗拍開他的手，哈利一臉詫異。&ldo;家?&rdo;她尖聲說，&ldo;媽的我才不回家，你這個陽痿無能的淫蟲。&rdo;

她轉過身子，搖搖晃晃地走下樓梯。

&ldo;阿斯特麗……&rdo;

&ldo;滾出我的視線!去幹你的賤人吧。&rdo;

哈利看著阿斯特麗離去，聽見她在樓下弄了半天也打不開大門，嘴裡不停地咒罵，過了一會兒大門鉸鏈才發出吱的一聲，一切歸於平靜。

哈利一轉身就看見瑪蒂娜在他身後的玄關，正慢慢穿上大衣。

&ldo;我……&rdo;哈利開口說。

&ldo;時間不早了，&rdo;她臉上掠過一絲笑容，&ldo;我也有點累了。&rdo;

凌晨三點，哈利依然坐在扶手椅上，湯姆&iddot;維茨用低沉的嗓音唱著艾麗斯，小鼓沙沙作響。

&ldo;外面天色迷濛，你揮舞彎曲的魔杖，一旁是結冰的池塘……&rdo;

哈利腦中思緒紛飛。這個時間所有酒吧都已打烊。自從他在貨櫃碼頭把小酒壺裡的酒全灌進那隻狗的嘴裡之後，就一直沒再把它裝滿。他可以打電話給愛斯坦，愛斯坦幾乎每晚都在外面開計程車，而且座椅底下一定會放一瓶杜松子酒。

&ldo;喝酒不會有幫助。&rdo;

除非你相信世上有鬼魂存在。相信它們正環繞著扶手椅，用黑暗空洞的眼窩低頭看著他。碧姬妲從海底浮起，船錨依然纏繞在她脖子上;愛倫正在笑，球棒打破了她的頭;威廉掛在旋轉晾衣架上，猶如西班牙大帆船的船首雕像;湯姆揮舞著血淋淋的斷臂，前來要回他的手錶。

酒無法讓他自由，只能帶來暫時的緩解，但現在他願意付一大筆錢來換一瓶酒。

他拿起電話，按了一組號碼。鈴聲響到第二聲，電話被接起。

&ldo;哈福森，情況如何?&rdo;

&ldo;天氣好冷。約恩和西婭正在睡覺，我坐的這個房間可以看見外面的路。明天我得補一覺。&rdo;

&ldo;嗯。&rdo;

&ldo;明天我們還得開車回西婭的公寓拿胰島素，她有糖尿病。&rdo;

&ldo;好，帶約恩一起去，我不想留他一個人。&rdo;

&ldo;我可以叫別人過來。&rdo;

&ldo;不要!&rdo;哈利厲聲說，&ldo;暫時先不要讓別人參與。&rdo;

&ldo;好的。&rdo;

哈利嘆了一聲：&ldo;聽著，我知道當保姆不是你的分內工作，告訴我，要怎麼補償你。&rdo;

&ldo;這個嘛……&rdo;

&ldo;說啊。&rdo;

&ldo;我答應過貝雅特，聖誕節之前要找一天晚上帶她去吃鹼魚，她從來沒吃過這道料理，可憐的傢伙。&rdo;

&ldo;沒問題。&rdo;

&ldo;謝了。&rdo;

&ldo;還有，哈福森?&rdo;

&ldo;嗯?&rdo;

&ldo;你……&rdo;哈利深深吸了口氣，&ldo;你很好。&rdo;

&ldo;謝啦，長官。&rdo;

哈利掛上電話。湯姆&iddot;維茨唱著冰鞋在池塘冰面上寫出艾麗斯的名字。

21　薩格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