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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朝右後輪開了一槍,以確保汽車徹底不能動彈。我從窗邊走開,在黑暗的房間裡摸索,想要找根火柴,或是找個武器。火柴不成問題,我在爐櫃頂上找到了一盒。但是想找到合適的武器就比較困難了,床下面放著一把來復槍,可是撞針被去掉了,我只得把槍重新扔回牆角。在南面牆邊我找到了一把短柄小斧頭,刃口已經鏽跡斑斑。這就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的東西。用小斧頭對付來復槍,有點可笑。
我拿著斧頭和火柴走到天花板上掛著的那盞蒂梵尼造型的油燈旁。可燈裡沒油了,燈芯也幹得要命。僅有的另外一盞油燈跌落在床邊地上,摔得粉身碎骨。這下子,只有劃火柴照明瞭。
我又走到窗邊,往外望去。依然沒有動靜。他有水,有吃的,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可以在那裡待上好幾天,直到我又渴又餓不得不出門。這一堆亂七八糟的破爛中沒有一點吃的喝的。他也可以幹點別的事情,比如跑過來把窗戶上的木板砸斷,然後從欄杆的縫隙間朝我開槍。或是點著什麼東西扔進來,然後坐等大火把我逼到屋外。
我怎麼能夠阻止他做這些事?只有一柄斧頭防身,所有的窗戶都裝著鐵柵欄,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門,我怎麼才能活著離開這裡?
這其中的諷刺意味讓人非常惱火。科洛德尼和米克都死於密室之中,現在這個殺人兇手又讓我陷入了同樣的困境‐‐鎖在一個盒子裡,看不出逃生的出路。這次他不需要耍任何花招,機緣巧合,所有事情全替他安排好了。他只需要那把該死的來復槍,再加一點耐心,就能把我埋進亂石堆,或者扔到峽谷裡。有誰會發現我出了什麼事?有誰會知道我成了第三個受害者?
事情看起來陷入了絕境,毫無希望可言,但我不能讓自己這麼想。如果我這麼想,就會陷入恐慌,如果在這樣的危機中陷入恐慌,就只有死路一條。我靠在粗糙的石灰牆壁上,閉上眼,努力集中精力思考眼下的辦法。
我基本上做到了集中精力,很快,腦子裡不斷冒出各種想法,啪、啪、啪,好像保險櫃密碼鎖上的簧片一個接一個落下。唯一的問題就是,我想出來的全是稀奇古怪的答案,一個也不能解決如何從這裡出去的問題。
不過,這些想法跟科洛德尼和米克的死有關。五分鐘之內,我明白了‐‐上帝啊,我終於明白了‐‐他們倆是怎麼被殺死在密室當中,或者說看起來像是被殺死在密室當中的。這兩件案子的答案是一樣的。但我仍然不知道是誰幹的,我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伊萬&iddot;韋德。這個人就在外面,而我則被困在屋裡,如果我沒法把自己從這間密室中弄出去,我他媽的又怎麼能告訴埃伯哈特或其他人科洛德尼和米克是怎麼死的呢?
我又開始踱來踱去,不停地擦亮火柴。昏暗中,屋內傢俱顯得森然可怖,忽隱忽現的火柴光亮將影子投射到屋角和天花板大樑上。床靠在後牆邊,後牆上沒有窗戶,兩邊的牆上倒是各有一扇。把窗戶上的木板弄下來不成問題,但我能不能把鐵柵欄也弄下來呢?有可能。石灰牆很舊了,上面還有裂縫,也許我能用斧頭把鐵柵欄撬松。但接下來呢?就算我能從窗戶鑽出去,不管我往哪個方向跑,都得穿過一段長達六十碼的開闊地帶才能找到遮蔽物。那個人完全可以坐在那裡,拿著來復槍,把我打翻在地‐‐
天花板,我突然想。
不從窗戶走‐‐從天花板走,屋頂。
我又擦亮一根火柴,走到屋後床邊。坡狀屋頂前高後低,緊連後牆的屋頂離地板大約七英尺,最後一根房梁跟牆頭之間有差不多三英尺寬。我年紀的確大了,更不用說又胖又髒,可我依然還算強壯敏捷,還能從一處兩英尺寬的洞裡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