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那些尋常(第1/4 頁)
太陽在朝升暮落中把每一個平常的日子送來帶走,時間在一個孩子身上體現得最明顯---那就是成長。
雲飛已經七個月了,他依然不胖,吃不飽,對輔食也不感興趣,真納悶他靠什麼活著。
他白皙頎長,頭髮黑,眉毛黑,睫毛黑,他完美地把聞立的剛與紅梅的柔進行二次分配,他特別愛笑。
婆婆家玩麻將的人進屋都願意逗逗他,真喜歡也罷,禮貌也罷,雲飛得到萬千寵愛,他不怕生。
廚房牆上不是有個窗戶嗎?從那個窗戶可以看見婆婆屋裡。
雲飛經常站在那個窗戶下面,她在廚房做飯時,當看見一撮頭髮在晃來晃去時,就知道她的兒子在那裡扶牆走來走去。
那是她在辛苦的勞作中最大的安慰。
有時婆婆把他舉起來,他看見了廚房裡的媽媽,好奇媽媽為什麼出現在那裡?
他張大嘴巴看著媽媽笑,拍打著窗戶。
廚房裡的媽媽縷一下頭髮,也看著他笑。
那個窗戶由只露出他的頭髮尖,到露出頭頂,到露出眉眼,到露出半張臉,她的雲飛在一天天長大。
孩子長大了,她的產假當然也結束了。
她在十一後就上班了,到霧海中學上班。
每天騎著她的紫色腳踏車走一段二里路的白楊大道,那一陣的心情特別爽。
她重返課堂的第一天,好膽怯,剛畢業時都沒那麼忐忑,她感覺已經闊別講臺一輩子了似的。
幾天後,她就熟悉了校園氣氛,這裡是她從沒遠離的地方,這裡是年輕的海洋,這裡是她心靈的家園。
霧海中學和臥龍七中差不多,但松柏參天,很有滄桑感。
她是幸運的,接手的兩個班孩子都很安靜,她教初一,教材換成了大本,李雷韓梅梅時代開始了。
她有回家“送奶”時間,所以在辦公室呆的不長,大家對這個新來的小老師都不熟,只知道她來去匆匆。
她對大家更不熟,人名與人臉對不上號。
一天,她匆匆批改作業本,同時和旁邊一位新媽媽聊孩子輔食。
她說:“書上說用胡蘿蔔熬粥最好,可惜,秋天時我沒有儲存”。
批完了作業她忙忙地回家了。
又過了幾天,她上完課回辦公室,路過初三組的門口,裡面有人叫她:“紅梅,你進來一下”。
她教初一,初三組她誰也不認識,什麼事呢?
當她疑惑地走進去時,在靠窗那張桌邊,一位中年女老師從桌下拎出來一個四方小紙箱,她笑著說:“我聽她們說你要胡蘿蔔,要給孩子熬粥吃,我家正好有,還是黃瓤的,更適合孩子,就給你裝了一些”。
老師說到這裡,臉紅了,她倒不好意思了。
紅梅感動極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接過來連說:“謝謝老師”!
足足一箱子胡蘿蔔,用麻繩捆得整齊結實,貼心地留出了手提的環扣。
紙箱縫隙露出胡蘿蔔,又粗又直,金黃色的,粘著溼潤的泥土。
遺憾的是,胡蘿蔔熬粥,雲飛沒吃幾口,那些胡蘿蔔很快發芽,爛掉了,好可惜。
她上班時,婆婆照看雲飛,婆婆把他往掖下一夾,騰出另一隻手打麻將;
有時坐在窗前,把雲飛拘在胸前往窗外看,望眼欲穿等紅梅回來,紅梅剛把孩子接手,婆婆已經沒影了。
一天下班時,她一進門,隔著那塊玻璃窗,看見婆婆筆直地坐在炕中央,她的雲飛呢?
再一看,屋地上站著一個青年男子。
他比聞立還高些,眉眼比聞立柔和,也更白淨。
他正親暱地抱著雲飛,臉貼著臉。
她推